两个人坐在床边,谁也没说话。李不坏转过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谢嘉珩。灯火之下,他的脸就像一块冷玉,皮肤细腻,毫无瑕疵,五官就如同雕刻出来的一般。宽大的广袖长袍下,身材瘦削,四肢修长,隐隐的肌肉线条非常好看。“你……在看什么?”谢嘉珩不自在地偏过头。李不坏吊儿郎当地说:“在看你啊,都坐那么近,当然要好好的看一看了。都说丞相之子谢嘉珩郎艳独绝,举世无双,把我们大郸所有的女子都给迷住了,就连皇帝的儿子都比不上。你看啊,平常那些人想接近你,都接近不到。现在你离孤这么近,孤当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谢嘉珩听着她无耻的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过了会儿,实在讨厌现在的氛围,才冷冷地说:“你想要干什么,就赶紧动手好了,不要磨磨蹭蹭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走了。”李不坏噗嗤一笑,说:“你着急什么,孤还没着急呢,你就这么耐不住了?怎么,你很期待吗?”谢嘉珩并不想跟她开玩笑,被迫待在一个自己很讨厌的女人旁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会让他觉得无比恶心。可是为了家族,为了父亲,为了谢府上下那么多条的人命,他不得不听从这个女人的话。他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今天就应该装扮成一个丑八怪,恶心恶心她。他现在根本就不想跟她说话,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甚至连眼神接触都不想有。谢嘉珩咬紧牙关,就像一个被土匪扛上山的良家少男,又被土匪强行压着拜堂,非常不情愿,整个人都是一种敌对的状态。不管李不坏跟他他说什么,他都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实在不行了,才勉强说那么几句话,脸上写满了不乐意。眼看着天色已经比较晚了,李不坏终于有动作了。她慢慢地挪动,离谢嘉珩坐近了一点,跟他挨在一起。谢嘉珩不适地退了退,他实在无法想象,现在这么简单的身体接触,都让他不舒服,待会儿到底该怎么熬过去呢?李不坏说:“既然是让你伺候孤,那就应该你动作呀,你这样发呆干什么呢?”谢嘉珩这才想起来,这个女人要的是自己主动地抛下尊严,被她折辱。可无论如何,他也动弹不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愣住了。而李不坏慢慢地向他靠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谢嘉珩甚至能够听到她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流,轻轻地打在他的脸上,他非但不觉得温暖,反而心里麻麻的。“你把衣服脱了吧。”李不坏说。谢嘉珩眼一闭,拉开了彩络腰带。红色的锦袍垂落在地,露出穿在里面的白色中衣。中衣上绣着暗色牡丹。谢嘉珩心里很乱,他从未与一位女子独处一室,而且即将做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谢家家教严格,所以他连通房都没有,对床事非常不熟悉。平常朋友们看春宫画的时候,他也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李不坏没想那么多,对她来说,就是天上掉了个馅饼,偶然得到了一个很漂亮的玩具,可以让她晚上的时候高兴一下。虽然她对谢嘉珩本人并没有多大兴趣,但任谁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东西,都会有一种赏玩的心态,所以她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看着李不坏有些痴狂、有些变态的火热眼神,谢嘉珩不自在极了。他心一横,眼一闭,对李不坏说:“你……也把衣服脱了吧。”
李不坏要谢嘉珩答应这件事,无非心血来潮,逗他好玩,因为如果是她自己就不会答应,可她没想到谢嘉珩能为了家族牺牲至此。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丞相对李不坏本人非常的厌恶,可以说,他是反太女党的领头人物。为了拔除太女的羽翼,他做了很多的事情,阴谋阳谋全都干过,都是为了把太女党打压下去。而且,此人非常讨厌女人,更讨厌女人凌驾在他头上,甚至能当官。在他看来,萧太后是一个逆天而行的罪恶之人,还好她早早就死了。李不坏怀着对谢丞相的敌意,本就是打着折辱谢嘉珩的心理。既然你爹害我,那我就报复你儿子。谢丞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最宝贝、最骄傲的儿子,竟然被一向瞧不起的废太女玷污了。“帮我。”李不坏说。谢嘉珩站了起来,手放在李不坏的玉腰带上,努力了半天,手却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定住了一般,只有脸越来越红。看他那副样子,好像要他下油锅一样。照这样的速度,等天亮了,他们俩还是在这儿僵持。李不坏叹了口气,摇头道:“谢卿,你真是不中用啊,谢丞相忙着治理国家,也不应该放松子嗣教养吧。”谢嘉珩收回手,不说话。李不坏好笑:“难道你从来没有脱过女人的衣服吗?”谢嘉珩很想说没有,但他没有说,而是又伸出手,好像在跟自己较劲。然而那手,又僵住了。李不坏感觉自己像坨大便,不,可能在他眼里,连大便都不如。她把他的手拍下来:“行了,你别动了,孤来。”她把手放在谢嘉珩的脸上,摸了摸,感受手下滑腻的触感。“皮肤这么好,你平常怎么保养的?孤的脸比你的脸干多了。”离得那么近,能看到谢嘉珩的眼睛非常漂亮,就像两颗星星。“睫毛也很长。”李不坏的手指轻抚过他的眉毛和睫毛。“好痒。”谢嘉珩受不了了,把头偏向一侧,躲过了她的触碰。李不坏不高兴地说:“别动。”说着,把他的脸又掰了过来。她的手指就像在玩一个布娃娃,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捏来捏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像你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孤每天盯着都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