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嗯了一声,手指点着桌子。
孟浪又很贫穷的许云岁同学,国庆期间还去了一趟icu。
不是脑袋受伤。
如果不止受伤这么严重呢?
纪川心里有了估量。他瞥了一眼开心的许云岁,故意道:“你是不是不想搬出我的宿舍?”
许云岁眨了眨眼,话题切换的太快了。他还沉浸自己可以上大学的喜悦中。
但是,许云岁低着头糯糯道:“肯定是不想搬出去的。我如今没有去处,若是搬出你的宿舍,便只能睡教室了。”
纪川微微咳嗽一声,神情不太自然。他是知道现在的许云岁很可怜,但是听许云岁又重复一遍,更觉得许云岁可怜了。
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恶劣。
但是,
纪川还是继续开口:“你还记得我说过‘朋友可以,其他关系免谈’这句话吗?”
许云岁一秒严肃,“我将此话奉为圭臬。”
纪川:“……”
纪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故作轻飘飘问了一句,“你结过婚吗?”
纪川见许云岁有些疑惑,又换了一个说法,“你成过亲吗?”
许云岁明白其意思了,迟疑地摇头,“我还是高中生,不早恋,不结婚。”
纪川故作严肃,“那你,昨晚梦到了什么?”
许云岁惊呆了。
纪川同学是在给他布置陷阱吗?
可恶!他现在才发现,已经迟了。
而且,纪川又慢条斯理地问:“你如果不是已经结婚过,你喊什么……夫君?”那两字纪川还是觉得烫口。
许云岁手心都出汗了。
这个问题,还是问出来了!
许云岁脸都憋红了,眼神飘忽不定。“我”
许云岁都想直接承认他是两千年前来的人。面前这个纪川已经有很大很大的可能是他的夫君了。
可是,这个纪川不认识他。
许云岁支吾了半天,最终选择认错:“纪川同学,我错了。”脑袋低着,眼皮也耷拉了下去。但因为纪川的半天的不吭声,还颤巍巍地抬起眼皮,发现纪川一直在盯着他后,眼皮又瞬间低了下去。
纪川拳头抵在唇边,但眼底的笑意挡不住。
郁闷了一上午,终于舒服了。
管他呢?
反正许云岁的又笨又可怜,还有点乖,逗一下就脸红。他作为班长,还是先照顾着点吧。
纪川面容柔和,声音故作冷淡但又带着点轻快,“下不为例。你要是再被我发现一次,就搬出我宿舍。”
许云岁身体停机几秒,脑袋高速消化。这一句话信息含量很大。
一是,他不能再暴露自己的心思,二是纪川还打算收留他。
许云岁这才抬起来,真诚夸奖,“纪川同学,你是个好人。”
纪川眼角一抽,“我谢谢你的好人卡。”
许云岁抿嘴一笑。
纪川在想,要是许云岁敢说“不用谢”,他立马收回话。
但许云岁没说。
在正式给许云岁补课前,纪川询问了许云岁的各科情况。
纪川在空白纸上写上:
关于许云岁同学各科掌握情况
许云岁手搭在腿上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
“纪老师,我语文还可以。”许云岁此话很有信心。
纪川转了一下笔,随意地嗯一声,问道:“背诵《琵琶行》。”
许云岁皱紧眉头,“我似乎有些印象,是古文吗?”
许云岁话音刚落,纪川便洋洋洒洒地在语文那写上:没听过课,嘴硬
许云岁在纪川写的时候,便伸长脖子凑过去看,等看到内容的时候,脸慢慢红了,他又缩回了脖子,小声嗫嚅道:“不是嘴硬。我确实有些印象的。是不是很有名的人写的?”
纪川:“”
许云岁前桌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回头唉声叹气,“许云岁,是白居易写的啊!”
许云岁还有些茫然。
前桌诚恳地看向纪川,“班长,给我补吧。我很有上进心!”
前桌的一声起哄,前桌的同桌也回头跟着凑热闹,“给我补吧!我《琵琶行》背的贼溜。许云岁不行。”
许云岁脸涨得通红,局促得要命。
纪川笔敲了敲桌子,看向两人,绝情道:“转回去。”
前面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同步转了回去。但这次是靠着桌子,似乎是打算偷听许云岁如何不行。
许云岁也要面子的。
他这次翻出他的一张空白试卷,写上:纪川同学,可以不问了吗?我各科都太行,得从小学补起。
纪川看了一眼,在试卷拐角写:是不是嘴硬?
许云岁也唉声叹气,他戳了戳纪川的胳膊,在纪川看向他的时候,点了点头,“我实在嘴硬啊。”
纪川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