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珌一时没有听懂宋光彦的意思,将前后语重新温故了一番才明白……整张脸立即变得铁青。“说这些话要有证据,”孙珌道,“否则我定然上报朝廷,弹劾你诬告。”宋光彦神情自然,不卑不亢:“所以孙大人也说了,我只是怀疑,没有定罪。”还想给他定罪?孙珌的手顿时就压在了身侧的佩刀上,他恨不得立即砍了眼前这个书生。一个文官,根本不知兵事,识相的都会远远地躲开,就算不躲开,也就在旁边装聋作哑,随声附和,但这宋状元竟然一副要指点江山的模样。“本官到底有没有罪责,自有朝廷论断。”“好。”宋状元也答应的痛快。孙珌只觉得一口气被压在胸口上,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一个状元为何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并不是他时运不济,而是祖上积德,要不然宋光彦早就被砍了。“吐蕃兵马突然来袭,兵力多我们数倍,我们虽然没有守住城,但最终将吐蕃兵马赶了出去,”孙珌说着冷哼一声,“换了宋大人会如何?”宋光彦捏了捏官服的袍袖:“我会带兵死守,只要我还在,城不会破。”孙珌豁然起身,穿着一身甲胄,出入军营的武将,身上那股血腥和凶戾的气息扑面而来,宋光彦却忍住了没有后退一步,静静地与孙珌四目相对。“两位大人都是为了大齐,”王曾生怕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眼下还不是时候,于是上来劝说,“只是论一论兵事,万万不能当真。”孙珌听到王曾这话,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说的是,宋大人不是武将,自然敢随意乱说,什么死守城池,宋大人就说击退吐蕃人,我也相信。”“我愿立军令状,”宋光彦没有退避,“如果将碌曲的守军给我,我便死守不退。”三个人都愣在那里。半晌之后,孙珌才哈哈大笑:“好,你宋光彦有种,真的再有吐蕃兵马来犯,我一定推举你做守城官员,如果你一步不退,那日后我就向你行跪拜大礼。”“不用,”宋光彦道,“我不图你这个。”孙珌又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带着人转身离开,王曾喊了两声没有将人拦住,而宋光彦仿佛完全不在意,撩起袍子走向城墙,在拐弯处,宋状元脚下一软,差点踉跄,他偷偷摸摸向周围看了看,好在没有人注意。还好,还好,没有丢了他爹的脸。说实话,今天这番话,如果不喝三碗酒,是决计说不出来的,就算他再傲骨,在官场这些年也从未如此放肆过。这么热的天,硬让他说的裤裆发凉,那孙珌肯定恨死了他,真的有战事,定会想方设法与王曾联手坑害他。不过……他来这里之前,大伙儿就商量好了,他一定得留在这里守城,否则哪里有他们的用武之地?站在城墙上,宋光彦向西看去,想着自己会为百姓守关,心里又是一阵激荡,那种万丈豪情从心底涌出,他很想立即作一首诗。“大人小心。”一支箭竟然奔着宋光彦而来,旁边的护卫立即将宋光彦拉下,宋光彦看着掉落在城墙上的箭矢,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来这事他只能冲冲样子,还得等聂双他们前来。……凤霞村,王家庄子。萧煜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热腾腾的饭菜。鸡汤里面躺着一根参子,羊肉里飘着黄芪,满满一碗的蛋羹,就连面前的稻米饭里,也有板栗。陈妈妈笑吟吟地看着萧煜:“都是女郎亲手炖煮的。”其实赵洛泱就在旁边看书,偶尔用木勺搅和搅和,但里面的药材倒是她亲手挑的,嗯,从系统里挑的。陈妈妈道:“公子可要多吃点。”其实 亲近赵洛泱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时就瞧见小哑巴的面孔。他们小时候也在一起这样耍过,不过不是有意的,两个人一同抓蚱蜢回去喂鸡,她走得快些被绊倒,小哑巴要拉她没能拉住,两个人一起摔在草地上。没有摔疼,之后俩人就先后笑起来。可这次小哑巴明显是故意的,赵洛泱正要起身嫌弃他几句,就发现小哑巴的目光与往日有些不同,他眼角微微上翘,清亮的目光中多了些别的……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就在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伸出手落在了她的额间轻轻地抚摸。慢慢地他的视线和呼吸都变得十分灼热,气息沿着她的脖颈往下滑,又酥又麻,赵洛泱忍不住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做完这个动作,她就后悔了,眼见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赵洛泱莫名地有些战栗。在这样的注视下,她心跳的很快,有些喘不过气来,手脚有些发软,整个人似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眼看着萧煜慢慢地垂下头,赵洛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温和的触感是从额头上开始的,一路往下,经过了她的眉宇,她的眼皮,她的鼻梁,然后来到了她的唇角。她微微张嘴,想要多喘一口气,他便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先是如同羽毛般轻轻地碰触,然后在她嘴唇上慢慢的碾磨,最终变得激烈,霸道,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轻轻地托起了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他的怀中。赵洛泱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和慌乱的心跳声。在她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时,他终于放开了她,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双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试探着推了推他却纹丝不动。“你……起来。”她的眼睛略微有些潮湿,脸颊绯红,让他忍不住将手挪过来轻轻地抚摸,但时间一久,他就忍不住想将刚刚做的事,再重复一遍。赵洛泱见他迟迟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禁挣扎:“你起来,太重了。”说完这两句话,赵洛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与往常不太一样,没有往日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