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春也疑惑:“不是坐新干线回去吗?”
“上来。”这两个字说得清晰又缓慢,“不然我就要抱你了。”
入江春也于是熟练地爬人家背上。
一个轻轻地跃起,失重感传来,入江春也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飞过了列车上空。
入江春也:“我们要去哪里?”
五条悟:“去买《jup》。”
入江春也:“……书店不是都卖完了吗?”
五条悟:“谁说卖完了,霓虹几千几万家书店,我不相信都卖完了,一家一家地找不就行啦?”
入江春也惊讶得微微张开嘴巴,“……你那么喜欢《jup》啊。”
“不,我现在很讨厌《jup》。”五条悟恶狠狠地说:“你要答应我,买到之后,你要露出跟打游戏时连赢我三次后,二十八颗牙齿都看得到的笑容来哦。”
入江春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良久,他从后面抱紧对方的脖子,“我什么时候露出过那么夸张的笑容啊?最多八颗。”
“要加速啰。”
说完这句,耳边的风猛地猛烈了起来。
五条悟背着他从东京逛到琦玉,又从琦玉逛到千叶,最后在横滨的一间书店买到了最后一本。
入江春也捧着那本杂志,比捧着诺贝尔奖还开心。
五条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主人,让入江春也之前想将人变成口袋娃娃的想法碎裂得一干二净。
他说:“做你的奴隶可真好啊,这一百年,我一定会很开心。”
“嗯——”这个嗯,五条悟拖得很长,“一百年太少了。”
入江春也歪头,“少吗?”
“少啊。”五条悟掰着手指认真地算,“一辈子按一百年来算,光是睡觉就要花去四分之一的时间,然后还得拔除咒灵吧,还要应付那些老橘子吧,平时吃喝拉撒也得花时间吧,这样一算,正真有意义的时间不到四分之一,也就是25年哦。”
入江春也:“这、这么少吗?”
“嗯哼。”五条悟牵起他的手,“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每一分钟。”
“我不相信真的有人能抵抗住成为神的诱惑。”刚认识入江春也没多久的时候,弗朗西斯·温德斯顿这样说。
当时入江春也就站在他面前,意味明显地指了指自己。
后来,两个人发展到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关系,弗朗西斯又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入江春也当然体会过那种难以描述的极致诱惑,但同时,也体会到了藏在诱惑后面无穷无尽的虚无,不老不死直到时间尽头,绝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这两种感觉都能将人逼疯,除非放弃人类的身份,变成……姑且就把它称为神吧,但许多年过去,入江春也依旧以人类的身份活得好好的。
他当时回答得很模糊:“刚开始的两年,整个脑子都处于疯狂的状态,后来……”他在这里停顿了很久,然后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甜蜜的微笑,“后来我就习惯啦。”
弗朗西斯轻笑一声,摇摇头,朝他举杯。
只有超乎想象的理智才能与那样的疯狂抗衡,入江春也为此放弃了一些属于正常人类的情感,维持正常人类的状态。
身体、认知、意志都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但有的时候他依旧会怀疑自己,为了不变成怪物,反而把自己变成了另一种怪物,太讽刺了。
他上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爱意,还是在一切都未开始的时候,一个金发的少女写了一封情书,微红着脸颊将它送到他手上。
然后,就是现在了。
五条悟紧紧抓着他的手,有某种滚烫的情感顺着手心的热意传递给他,径直冲向他的心脏,环绕着静静流淌。
入江春也:“每一分钟?”
五条悟:“每一分钟。”
入江春也看着他:“要怎么做?”
五条悟呼吸一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这一刻的入江春也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对方的紫眼睛依旧梦幻无比,像流淌着一条细碎的银河,看谁,就给谁洒下一片星光,嘴唇依旧像是一朵潮湿的、柔软的玫瑰,微微上翘,天生就带着笑意。
五条悟有点想做坏事了,他凑近了一点。
入江春也觉得五条悟可能有点紧张,不然对方胸腔里的心脏怎么跳得如此剧烈。
“这样。”五条悟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入江春也觉得自己被对方传染了,心脏也开始失去原有的节奏。
“这样。”五条悟又吻了一下他的眼角。
入江春也的睫毛颤抖了一瞬,梦幻的紫色湖泊里泛起一丝涟漪。
“还有这样。”五条悟的鼻尖碰到了他的鼻尖,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入江春也以为五条悟会直接吻下来,但对方抬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到最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