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空置了近一周,没人开火做饭,房子里就好像少了烟火气,关上门也觉得冷。
手里钥匙串晃荡作响,头顶的玄关感应灯亮起。云罗换好鞋,倾身把钥匙收进柜台抽屉,想起什么,又回头接过宋晏程提着的纸袋。
他给那人让出进来的位置,毛绒拖鞋退后一步,陷进绵软的地毯。
从他住进这里的第二周,公寓房里到处都铺上了这样的地毯。厚,软,吸音。卧室里的尤甚。
宋晏程没说话,云罗也没想开灯。借着玄关那点寡淡的光亮一路行至客厅,那人才随手按亮了餐厅过道上的壁灯。
橘黄光线像是默剧舞台里的追光,只肯打在餐厅里侧的小小天地。云罗迈向卧室的脚步一顿,顺从换了方向,走到餐桌旁坐下。
医院检查到现在,他们都没吃过东西。簇挤成团的面包尚带着新鲜的余温,他只打开那一盒栗子蛋糕,香槟色绸带叠作几折,放在一边。
叉子切下一小块,送至嘴里无声咀嚼。
另一张餐椅亦被拉开,云罗看着宋晏程在对面坐下。本以为对方也会吃点什么,但那人并不碰这些,只塞着耳机继续翻看平板。
在浅栗奶油蛋糕占据的视线余光以内,男生漫不经心支着下巴,笔在屏幕上偶尔勾写几下。
轻微的敲击声像摇动的钟摆,替人往前数着时间。
巴掌大小的整圆渐渐空了一半,云罗吃到再塞不下,也没有贸然出声打扰,含着叉子不知不觉走了神。
然后下巴就被捏住,轻而快地抽走了齿间的硬物。
方才还在垂着眼做题的人面色有些不虞,警告他一眼,小钢叉拖过纸托盘,三两口解决掉了剩下挖得歪斜的小半圆。
云罗缩回手,往椅背上靠了靠,看他起身收捡残余的纸盒和食物,在那人出声之前,待在原地乖乖不动。
睫毛在鼻翼投下侧影,他长久地凝视着桌面上虚无的一点,像又开始发呆,也像什么都没想。
过道上的灯盏尽数熄灭,浴室水声渐起,淹没了衣物坠地的窸窣声响。
被脱光衣服,完全坦露出身体时,小孩也一如既往乖顺。叶宛回国那晚的抗拒仿佛只是他身上零星未烬的火星,随着女人的离开就自觉隐匿了踪迹。
但他们都知道它还在那里。
那条线以下,会有什么呢?
细密的水流劈面浇下,云罗闭着眼艰难喘息。舌头被蛮横地裹住缠吮,热水连同那人渡来的津液一齐涌进,他吞咽不及,别开脸呛咳一声,还没喘匀气就又被捏住下巴转了回去。
亲吻。胶着的亲吻,像两个行于旱地却溺水的人。
手指被牵引着下移,握上对方半勃而已然颇具分量的性器。云罗被亲得有些神志不清,然而手在触碰到那热硬的肉物时仍条件反射地动作了起来,乖觉替那根将捣进他肉体最深处的凶器手淫。
柔软的指腹圈握成环,从粗长茎身至龟头冠状沟逐一捋过。掌心被盘虬的青筋磨得红烫发麻了,就换一只下去揉弄沉坠的精囊。再生涩也再放荡不过,换来吮咬下唇的力道再度加深。
他吃痛,微微蹙眉,那人动作就又放轻一点。
蒸腾的热雾氤湿镜面,也模糊了真实与幻想的交界。在这个不大的淋浴隔间里,好像唯有握着他掌着他,与他肌肤相贴的那个人,才是他与这世间仅存的唯一联系。
那些湿热的,无休止,无须疼痛的唇舌交缠,恍惚给人以爱的错觉。
茎身逐渐涨成一只手都握不拢的粗度,似一柄出鞘的利剑,硬挺挺抵住怀里人的小腹。宋晏程忽然关了花洒,覆住慢吞吞动作的手急促上下几把,仍不得纾解,只好惩罚性地用茎头顶弄了几下软软凹陷的肚脐。
从头到脚的水渍都被一一拭净,出了浴室,云罗一眼就望见深蓝底色被单上那条显眼的香槟色绸带。
他被放在绸带旁边,裸着身子和它面面相觑。宋晏程找出遥控器调高室温,同样是不着一物,那人的体型却让人联想起年轻而健壮的豹,每寸流畅起伏的肌肉都蓄满了爆发力。
床榻轻微下陷,男生单膝跪上床沿。胯间性器随姿势变换小幅度地弹动了一下,粗沉的茎头因此正吻上他来不及收起的,光滑赤裸的小腿。
“不许动。”
宋晏程低声说,肩肌鼓动下沉,捡起那条绸带去捉他的手腕。可语气好像又和以前真要捆他时不大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想不清楚。云罗低头去看,那绸带松垮垮围着他的腕骨绕了两圈,却没系紧,只敷衍地把两头塞进他手心,让他自己捏住。
挡在面前的阴影消失了,腰被锢住上托,他仰面跌进身后无数堆叠的软枕里。
鼻尖,唇角,下巴,喉结……云罗闭了眼,熟悉的柔润触感一寸寸往下游走,像是一位君主在梭巡自己领地内的土壤,弄得他有点痒。
锁骨。乳首。小腹。一路未停。
他可以想象到那张轮廓深刻的脸正埋在他腹部,硌人的鼻梁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