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原本是藩王世家,赭如君佣兵自立后,娶了一个女子为后,根基渐稳。
但是一年后,他最信任的夜君却遭了他的反,帝后双双蒙难,夜君以铁血手腕飞快清剿内部,坐稳了那把椅子。
于叛臣贼子而言,夜君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篡位榜样,又快又狠,毫不留情。
但没有人敢说他什么,因为说他坏话的人都被他杀了。
他的暴戾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的性格在近几年才得以缓和。那是因为曾经的猛虎雄鹰不知为何……居然迷上了阉奴。
关于那些往事,戏文里是这样写的,但是当年的事具体如何,无人得知。
今夜,夜君都告诉了楚寒。
两人在他殿后的密室,在那个只有一尊牌位的地方,欢爱刚过,此时却冷硬如铁。
夜君望着那个牌位,手里把玩着他的匕首,“这个牌位,你应该认识。”
“赭如君?”
“不错。你不是一直都想问我,是不是我亲生的吗?我今日告诉你,不是。你接着是不是会问我,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楚寒看了眼那个牌位,又看了眼他。夜君神情戚戚,垂眸摸着锋刃,“是他。”
顿了顿,他又笑道:“所以你不用怕。你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先帝的孩子。”
但众所周知,赭如君乃夜君亲手所杀。
楚寒觉得此刻的气氛有点压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默了默,问夜君,“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老了,很多想法跟以前都不一样,不想再瞒着你。你也该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孽。”
楚寒问:“你亲手杀了他们?”
“是,也不是。”
“如何不是?”
夜君笑了一声,觉得他真是傻得可怜,都说了是,他却纠结于后面的不是。他惨笑着,突然抬起匕首对着烛光:“你知道这把匕首是谁送给我的吗?”
“是我刚打了第一场胜仗,你父亲亲手送给我的。他对我说,要我以后辅佐他,我们将是全天下最好的兄弟,他不会背叛我,我也不会背叛他。”
“可他食言了。我祝他自立为帝后,他娶了别人。联姻嘛……政治手段,这本是无可厚非。他问过我我也答应了的。可他跟我说的是,跟那女子只是表面上的夫妻而已,他爱的是我……”
说到这里,楚寒微微一震。
赭如君……爱?夜君?
爱?
夜君嗤道:“帝王手段。他也只是会些这种手段而已,也只会对我用这些手段而已,登上大位还不是靠我。他前怕虎,后怕狼。既想要那么做又不敢,如果不是我推他那一把,他现在还是一个做着白日梦的籍籍无名的藩王……”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夜君抬眸看着牌位,目光有些寒意,“可不到一年,他的皇后就有了身孕!他答应过我……做戏而已,可他做戏给谁看?他做戏给我看!!”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让他们就这样逍遥快活!”
赭如君在联姻后确实只是想跟皇后做戏而已,可他到底还是架不住温香如玉、佳人在侧,还是对那个女子动了情。他日夜胆颤,那女子不知道赭如君已身为九五之尊,为何还会夜夜不安。他在怕什么?
直到她意外的有了身孕,赭如君更是惶恐痛苦。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避着夜君,但皇后避不过夜君。那日,夜君找到她,又冷静又疯魔,和和气气的跟她说起了很多往事,却字字诛心。
他们从五年前就情同手足,夜君虽是庶子,但赭如君待他如亲兄弟。他们捅破窗户纸的契机是在一次胜仗归来,那时候的赭如君已经继任楚王了,他日夜做着其他藩王一样会做的白日梦。有人带头自立,他……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他亲自送给弟弟一把匕首,说你比我聪明,我们一起成就大业。我们说好永远不背叛,如果事成之后我对你半点不好,你就用这匕首杀了我。绝无怨言。
那时候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眼里仿佛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向往,少年人本该如此朝气蓬勃,喝了酒更是意气风发。他说了很多,所有不该说的全说尽了……包括他对夜君隐晦的感情。
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一定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拿来送给你,我一定非你不娶,我一定会很爱你。可惜你不是。你不是,我就不能爱你。
从一开始就埋下的答案,夜君那时候却并没有在意。
娶不娶的,又有什么要紧?
夜君静静的听着他的醉话,那一夜他接过了匕首,将他的雄途壮志记在了心里,从此做了他的下属。也义无反顾的做了他的人,让赭如君知道,就算不是女人,他也依旧能爱……
可他不该对他如此放心,让他登上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尊位,让他有机会尝到女子的欢情!他就该一辈子锁着他,让他在王府里做着梦,心里却只有他一个!
皇后被他的话惊呆了,“原来陛下怕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