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洗漱完之后打开卧室的门,突然一个重物到了下来,定睛一看,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坐在门前的林逍,房门一开,他失去支撑倒了下来,脑袋正好磕在我的脚上。
我疼得一阵抽气,冲着他吼:“你他妈还不赶紧起来,压着我脚了。”
林逍像是刚睡醒了一样,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钟,才“哦”了一声,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
我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揉了揉被磕痛的脚趾,林逍也挨过来坐着,一副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你睡不惯沙发?”
这个问题才刚问出口,我脑海里忽然有灵光一闪而过,难以置信的问:“你该不会在我卧室门口就那么坐了一整晚吧?”
林逍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之后,将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嗓音嘶哑的“嗯”了一声。
“林逍,你脑袋有病吗?”
沙发怎么样都比地板好一些吧,非得靠在门口睡,什么毛病。
他恹恹的说:“嗯,是有病,我想离你近一点,不然睡不着。”
我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不然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做早餐。”
他又“嗯”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动。
我正想推开他,却不经意接触到他脸颊的肌肤,滚烫的温度立刻让我警觉起来,再一摸他的脑袋,果然发烧了。
现在是盛夏,夜里的温度也不低,这样都能发烧,我不知道该说他身体太弱还是该说他运气不好。
“现在跟我去医院。”
林逍懒懒的张开双臂:“抱我去。”
我当下就怒了:“你以为你还是个小孩子吗?也不看看自己的体格。”
他有气无力的嘀咕了一句:“我又不重。”
他的确是不重,特别是之前戒毒的时候,整个人瘦得都快成纸片了,哪怕是现在长回来了一点,却依旧够呛,而我经常锻炼,体格稍微的比他强上一点。
不过,让我像上次那样抱着他去医院,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拽着他往外走。
林逍一边跟我往外走,嘴里还一边念叨着“阿深真的是太狠心了”,上了出租车之后都没闭嘴。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都已经发烧烧成这样了,嘴里还能唧唧歪歪的念叨个不停,真不知道是真难受还是装难受。
去医院挂了两瓶药水,又开了一些胶囊,我就直接把林逍送别墅去了,比起我家那套房子,别墅的确更利于休养。
林逍躺床上之后,没过多久就撑不住睡了过去,我也离开了别墅。
正准备回家,就接到了陈洛打过来的电话。
“今天下午,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我问他有什么事,他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说,只说下午如果没时间的话,晚上过去也行。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想拒绝的,因为我想到林逍生病了,我得过去瞧瞧他,不过这个念头才刚一浮现出来,就被我打消了。
我又不是林逍的保姆,凭什么要照顾他?再说了,他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
于是,我又答应了陈洛,说下午过去。
在我看来,陈洛除了在我面前稍微有点害羞之外,其余的时间,他就像是一个活力十足的小太阳,仿佛时时刻刻都充满了无尽的精力。
可是,当我下午根据他发过来的地址去他家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小太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一样,身上的光芒都有些黯淡了。
他屈着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对着面前的茶几兀自出神。
“陈洛,你怎么了?”
他见我过来了,似乎想冲着我笑笑,但无奈心情不好,笑得比哭还难看。
“周深,如果有一天,你爸妈不要你了,你会怎么样?”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也没安慰他,只是语气平静的说:“我母亲很早就不要我了,我是父亲带大的,就算父亲现在不要我了,我自己也能够很好的活下去。”
他讪讪的道:“抱歉,我不知道你……”
“没关系。”
母亲的离开固然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我早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更何况,哪怕我父亲不要我了,我不是还有你这么个好朋友么。”
话音刚落,陈洛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他一把抱住了我,用那种极力忍住哭腔的声音说:“对啊,就算他们不要我了,我还有你啊,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不对?”
安慰人这种事,我是真的不会,因此只能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后来,陈洛告诉我,他的父亲似乎有外遇了,以前他父亲只是工作忙而已,可是现在已经能每天晚上都不回家了,好不容易回一次家,身上还带着印子,还有难闻的味道。
就在今天,夫妻俩争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