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那厮,整日护赤溟护得紧,不知瞧见了这般景象该作何反应。
笑话归笑话,罗浮不忘同为化身的那位是去应劫了。说来他三人之间就无量最清闲,每日莲花锦鲤作伴好不自在,恶人的行当全推给他来做了。
若不是身边这惹人厌的妖兽,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得来紫霄的青睐,他们应劫的准备本不必麻烦至此,早知在仙天就该把他灭了了事。
可惜他是宿命劫的一环,不会真那么轻松就扼杀劫数的影响,倒不如按如今的设想进行。罗浮毫不带杀意地抚上他半闭的眼帘,令赤溟越发疲乏,人形都维持不住了,龙角自发显现出来。
“我这是……怎的了?”赤溟无力地松开手,快滑落下去的间隙又被罗浮神主捞了回去,再伸手一试探,他早淌了满头的冷汗,衣领汗津津的。
“谁叫你来灵界后怠慢身体,不寻摸点灵材补充仙力。”罗浮心道这样下去总不行,依赤溟不安分的性子,总要在金芒大成前先把自己搭进去,不如他替紫霄做个决定,先行解了赤溟的封印。
他一手托付怀中人的身体,两指并拢,点在赤溟的眉心中央,随后缓慢下移,经由心口落到元宫的位置,刻意避开金芒画了解禁的阵法。
再加上一口仙力引渡。罗浮朝他口中送进新的太元气,顷刻后阵阵热气自赤溟腹中开始灼烧,冲破了束缚,直贯全身而去。
赤溟全身立即烧得滚烫,犹如熟透通红的虾子,丝丝缕缕的白气也顺着他微启的双唇之间吐出。原本身无灵力的凡人模样很快起了变化,只见他修为节节攀升,一路突破至仙劫境,又被下界的法则压制住,停留在仙劫境巅峰。
那个虚弱不堪的青年人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雷电环绕的大妖,磅礴的气势如山倒般压向周围,挨近罗浮神主的瞬间就蔫了。他伸手捂住了赤溟的嘴,硬生生将舒出一半的龙吟按回去。
“闭嘴,吵得很。”
淡漠的语气好似在称述寻常的事实,落到赤溟的耳朵里就不那么动听了。他好不容易恢复修为,连痛快叹息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许是浑身修为回来了,赤溟一时糊涂,趁罗浮神主不备,张口狠狠咬住他的手,劲道大到片刻功夫后,肌理细嫩的地方就血流如注。
罗浮神主一时不察叫他得了手,当即在暴怒之余一掌重重拍在赤溟胸口,把他打飞到了远处的山石中,落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动了真怒的攻击险些打散赤溟刚聚拢的修为,幸亏他的肉身结实耐打,否则就殒命当场了。他这时才心生悔意,怎么就忽然犯了混咬伤这位呢?
“赤溟,你别找死。余下的任务你自行完成,若是再叨扰我……”他眯起眼睛,在赤溟将要起身时又将隔空他按进石堆,待他边咳边爬出废墟,罗浮神主已经走了。
不愧是神劫境的修为,血肉滋味尝起来竟让他有欲罢不能之感。赤溟珍惜地舔舐嘴唇,一丝不漏地吞掉了所有血味。真要形容,世间再无仙馐佳酿有这等滋味,甘甜清香、回味无穷,口齿间甚至有莲子香味飘荡。
不知自家神主的血食味道是不是有所不同?赤溟做吞咽状,而后用力摇几下脑袋,压制住妖兽本能。他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肖想完这个又开始想其他的。
“啊,说来这位是不是没有告诉我关于巨擘神尊的话?”赤溟思索片刻,感觉自己好端端地损失了不少情报。
“你怎的又回来了?我这莲池莫不是成了你自个散步的花园?”无量神主对再次出现的不速之客反应淡淡。
眼看罗浮那只白净的手探入莲池,猩红的血丝在水里散开,他终于大发慈悲地肯多说两句话了:“罗浮,你也怕沾染赤溟的因果,惹一身腥回来?”
罗浮怒气未消,静候伤口愈合,不起眼的微小因果随后在清冽的池水中消散。他抽出湿透的手臂,不屑地应答道:“有紫霄一个糊涂蛋就够了,难不成我还要像他那般迷一头畜生迷得神魂颠倒,最后平白给我等的劫数增加难度?”
“那就别总关心赤溟了,随我安心修行罢。亦或者去管管你那罗浮天,一界神主整日跑不见人影像什么话?”
“别对我说教,你这本尊的神性化身分明是最强的,却不想着历劫,论没脸没皮还是你更胜一筹!”
无量神主不知为何叹息一声。“借我的莲池洗因果,口气却这般放肆,你可真将本尊的恶劣性子尽数分去了。”
他直说得罗浮神主哑口无言,见他是真要甩袖离去了,才止住说教,问道:“你去哪?”
“回罗浮天!”罗浮神主的脸色不甚好看。
且不论两位神主的争执,赤溟确认修为是真的恢复七阶神尊的上限,只差拍手叫好了。忽而记起怀灵还揣在口袋里,低头就见衣领处探出小小的脑袋,清亮的少年音心有余悸地说:“刚才走的那人是谁,我竟从未见过如此强者?”
“他是罗浮天的神主,你日后莫得罪了他。”说罢见怀灵一无所知的样子,便细细讲述了三仙天的事,引得怀灵吃惊连连,末了坚决地说:“日后待我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