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一位青年,白金色长发疏懒地散落肩头,像月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青年垂下眼眸,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在映入楚单时似水流转起来。
“好久不见。”青年笑着打了声招呼。他虽笑着,如琥珀石般剔透的眼珠却在水波中佁然不动。楚单暗暗打量对方,心里直犯嘀咕。这人谁啊?
“看来是不记得我了。”青年叹了声气,琥珀石中流露出些许忧伤,楚单竟觉得有些愧疚。但也不怪楚单,他与对方仅一面之缘,时隔大半个月里不记得浏览了多少部片,又在片中偶遇过多少位白毛小受,但长这么漂亮的确实不多见。
噢,这人好像是他情敌。严斯……
多余的余。楚单想起霍曲说的话,从容不迫道,“严斯屿。”
“答对了。”严斯屿抬手略过他的耳后,楚单往后一躲,余光瞥到一束艳丽的红,沾着露水的清雅气息扑鼻,随后对方将凭空出现的玫瑰送到他下意识握拳的手缝里。
他是被调戏了吗?楚单捏了捏花枝,饶有兴趣地看着青年,“为什么严斯行有一捧我却只有一束?”
严斯屿一愣,脸上挂着诚恳的笑容,“抱歉,是我学艺不精。”
楚单轻抚花瓣,忽然毫不留情地折掉花枝。他抬起手,将玫瑰别在青年镶满银饰的右耳上,浓烈的红与近乎透明的白发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子弹打穿头颅,鲜血蜿蜒,剜出惊心动魄的玫瑰伤洞。
“红色更衬你。”楚单说。
那双小狗眼微微一弯,眼尾的痣也勾出狡黠的意味。
严斯屿神色微动,在心中改变了主意,比起红玫瑰,或许白色更适合眼前的少年,纯粹、一尘不染,更容易……弄脏。
楚单感觉身后一热,是一头小牛撞到了他。他抬起头,察觉到青年眼里一闪而逝的疑惑,不由扬起嘴角。楚单蹲下身抱住严仰,高调炫耀,“我儿子,可爱吧!”
我信了你的邪。严斯屿看着他怀里腼腆的男孩,嗓音温和地问,“还记得我吗?”
好家伙,我看你自己都不记得你有个侄子了吧。楚单腹诽。
男孩想了想,眼睛登时一亮,“小兔崽子!”
……
该画面并非静止。
楚单努力挽救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震惊地质问严仰,“牛牛,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好孩子,会说话就多说点。
“我听爷爷这么叫的。”严仰委屈地努嘴。
“牛牛,这不是好听的话,下次不可以乱说了。”楚单照搬楚白玉教育他时的口吻,“这是你小叔叔,快跟小叔叔道歉。”
“小叔叔,对不起。”严仰知错就改,楚单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去客厅玩吧。
严斯屿静静地看着他表演,“你对我似乎有偏见。”
“我不是我没有。”楚单装傻,“我就是对你有些好奇。”
严斯屿愿闻其详。
楚单望了他几眼,有些难为情的模样,“你……多久漂一次头发?”
严斯屿知道对方有意调侃自己,便也深情款款地注视他,“看什么时候见你。”
“真的吗?”楚单睁圆了小狗眼,神态天真可爱,“可我看你发根都长出黑色了。”
严斯屿有一秒错愕,旋即反唇相讥,“嗯,踩椅子上看到的?”
他居然嘲讽他矮!好生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楚单踮了踮脚,茶言茶语地开口,“哥哥,你好高呀!你有多高?”
“大概188。”严斯屿回答。
“哇哦,”楚单浮夸地惊叹,“那严斯行比你高吗?”
严斯屿没接话。
楚单为扳回一局窃喜。哼,长得高了不起啊,我男人比你更高!
回合结束,楚单以主人的姿态请客人进门,边走边问,“要喝什么?”
“快乐肥宅水!”客厅传来奶声奶气的回答。
楚单与严斯屿对视了一眼,忍俊不禁。
昨天严牛牛喝完可乐心里仍是害怕,楚单对他说奶奶不准他喝可乐,但没说不可以喝快乐肥宅水呀。随口说的话就给严牛牛记下了。
“少爷稍等。”楚单与严仰隔空喊话,继而转向严斯屿,“你呢?”
“那就快乐肥宅水吧。”
严斯屿摘下耳边的玫瑰,搁置餐桌,倚着椅背观察楚单。他的四肢纤长但不缺少力量,背薄、腰细,皙白的脖颈正微微仰起,好比一束精美易折的玫瑰,可惜锁骨、刺青被隐在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里。
楚单拿出两罐可乐,易拉罐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水汽,沁着凉意递向他。他伸手接过,不可避免地碰到对方的手。楚单看着纤细,手指倒是挺肉的。严斯屿想,拿走可乐时无意地揩过他的手心,肉嘟嘟的,好捏。
“只剩两罐了吗?”他问,趁楚单察觉前转移他的注意力。
楚单表情不大好。
一定是楚白玉那毒妇把他的可乐们扔了!楚单愤愤地想,见严斯屿没有开罐的打算,悄悄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