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层原因,池屿才不会想着从水里出去,但是正因为池屿不知道,所以他一脚踩进水里,立刻被冰的收回来,脚心冻的发痛,简直叫他以为自己踩到了刀片!
池屿于是侧身弯足,去看足心。
那一块白里透红的嫩肉确实是好的,只是池水太冰了。
池屿只能顺着石壁和池水之间,那一段二丈宽的泥土走动,渐渐的,雾气更浓,池水那一头便有人解开衣服,进了池子。
这池水寒冷,但这人丝毫不受影响。解开麒麟玉带,脱下摇光羽衣,赤条条一具身子入了池水中,水只没过他的耻骨,水汽在起伏分明的白皙肌肉上性感的挂着。
这人用手一揽头发,全都披在脑后,身后有人跪立着念手上的册子,无非是某某卒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身前作恶几何,为善几分,念完之后,听了眼前人详尽吩咐,这才恭敬离开。
而吩咐之人,就是这座行宫的主人,鬼域的鬼王了。
鬼王殿下身着摇光羽衣,而摇光为星,所谓北斗七星在太微北,分为天、地、人、时、音、律、星。摇光是一颗温度远超太阳的主序星,这本该是一点游戏副本中的彩蛋,毕竟这样的温度,也可以合理解释为何鬼府需要一座寒潭浸泡降温,而一颗摇光星,又如何到了这种寒冷潮湿的地方“当差”。
鬼王陛下名叫顾闻,他今日差事已经了了,本来靠着身后的墨玉雕版,却忽然看见前方晃晃悠悠飘过来一朵透明小花。
小花随着水波荡漾起起伏伏,又因为完全泡在水中,实在难以辨明,如果不是顾闻看的仔细,也绝对不可能发现。
顾闻桥伸手捞起这朵小花,手心稍一发热,不再收敛热气,这朵花就立刻变白,水汽瞬间跑走大半。
平日里是不可能有花飘的这么远的,这地方有石壁挡着,风吹不过来,所以今日一定有些蹊跷。顾闻桥踏着水走过去,心有所感一般,逮住了绿叶中的一道白色人影。
顾闻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这必定是花化作的人形,如此形貌昳丽,既美且艳,尤其一双眼睛,显现出一种不够端庄的活跃,叫顾闻的心底发软,柔声问他。
“你是何时化形的花仙?”
这句话就显现出这世道的不公平来。若是丑的,便是妖怪;若是长相一般,便是花精;如今他见池屿,怎么看怎么好看,于是开口闭口,都喊花仙。
池屿站在高处,一低头,就看见顾闻光着身子站在这样的寒潭里,又顶着一张和顾闻桥一样的脸,立刻担心起来,“你不冷吗?”
“不冷。”
顾闻向他伸手,却不是高高举起,而是伸向他的脚底,掌心向上,悬空着。
池屿低头看了看那只手掌,弯腰脱下靴子,然后踩了上去。
顾闻稳稳地握住,这只手实在太过有力,让池屿竟然在梦境中产生了触觉,确实是被宽厚温热的手掌握住脚底的感觉。他忍不住动了动脚,足趾蜷缩,被人掌控住身体某一个部分的感觉很奇妙,这像是一种羞耻而隐秘的交合,虽然并没有身体的进入,但是这种掌控和包裹,却是如此的直白。
而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将他人的掌心,当做歇脚的板子,又显现出一种傲慢。
这是一种无法简单定义的屈从关系,被手掌控的足,与被足踩蹂的手,这是双方的一种熔合,或者本来就无关于所谓尊严的屈从。
毕竟,你怎能用屈辱来形容爱。
池屿身在梦中,他这个时候本想问顾闻桥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毕竟这是特殊副本,特殊在哪里,池屿就算脑洞再大,也不能明白。可他很自然而然地嗯了一声。
就好像答应了什么一样的。
眼前的顾闻桥听到他的回复,握住他脚的那只手非常稳健,另一只空余的手则太高,扶住池屿的右手。
池屿明白了他的意思,脚下用力一踩,坐到了顾闻桥的肩膀上,顾闻桥这才收回左手,改为固定住池屿的大腿,右手仍然拖着人脚底,不愿这寒彻骨底的池水冻到池屿的足心。
顾闻淌着水走,这一路上就只听见了水流被推动的声音,有水花溅起来,但却一滴也没有溅到池屿身上。到了这种时候,池屿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安静地坐在他的顾闻桥的肩膀上,眼睛看着晃荡的水面,周围是白雾,随着走动,他身上那些小花,也雪一样的往下掉落。
池屿忽然很自然地开口说话了。
他之前还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刻,忽然就很自然而然地开口,就像是排演了千百次一般,“很远,是不是?”
接着,不等顾闻桥回话,他又说下去,就像是打翻的酒瓶,醇香酒液汩汩流出。
“这么远,这么浩瀚,如果你走不出来,见不到我怎么办?”
这句话说出来的太不是时候,叫池屿不起疑都难,而身下的顾闻桥却仍然这样走着,低声回答他,“不远。”
说完这两个字,冷硬的声音就消失了,池屿伸手去摸他的唇,指腹插入这冷硬的唇线之中——唇瓣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