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眼罩,所以许愿在张小袖面前依旧是陌生炮友。那次之后,又蒙眼约过几次,张小袖的道德感与羞耻感也随着次数的增加而不断撕裂自身。她很是愧疚,夜里经常失眠,思虑再三后,也就渐渐疏离了他。到最后,张小袖也没有问陌生炮友的身份,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只要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可以把“肉体出轨”当做一次美梦。
许愿真是人生赢家,白嫖了张小袖,人妻的滋味很爽。他重新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着,转眼过年,很快又是春暖花开的三月。这天,陶杳兴冲冲地拿着一叠宣传单和许愿商量,“你看,小易也快四岁了,咱们不能让她输在起跑线上。”
兴趣班。
所有孩子的童年阴影。
但也是所有父母的必备法宝。
许愿招了招手,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许易自己。她蹦跳着抽出一张纸,奶声奶气地告诉许愿,“爸爸,我要学这个。”
钢琴。
行。
那就钢琴。
许愿对许易几乎是百依百顺,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当爸爸的也得费尽心思给琢磨出仿真月亮。更不用说钢琴而已,他打了电话,当即订购了一架钢琴,要求一周内送到家里。
“爸爸真好。”许易“吧唧”一声亲了上去。
许愿心里乐开了花。
找老师的任务就交给了陶杳,在各种闺蜜以及各类好友的推荐下,她几经对比后,才定下来音乐学院专业出身的林生然。林生然简直就是为了钢琴而生,从小到大拿过国内国际无数奖项,研究生刚毕业就留校任教,被誉为钢琴界的一颗新星,未来可期。
看在“未来可期”的份儿上,陶杳和许愿商量后,给林生然开出每周四节课、月薪六万的价格。
林生然没有立刻同意,在收到许愿夫妻发出的邀请后,她淡淡地提出要求:“我要看看学生的天赋。如果学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是不会教的,学生也受罪。”
许愿认为她的想法合情合理。
算做家访,林生然受邀到了许愿家里。一进门,她就看到客厅靠花园一侧摆放着崭新的钢琴。穿着雪白色公主裙的许易正坐在钢琴前,还没有钢琴高的她,却卖力地按动钢琴键,弹出一个又一个没有规律的音符。
许愿站在许易的身后,没有一丝嫌弃的样子,反而微笑着鼓励,“对,就是这样,咱们再来一次。”
父女俩沉浸在拙劣却又美好的钢琴世界里,完全没有意识到林生然正看向他们。
这一刻。
林生然有点心动。
她看到的不只是父亲对于女儿兴趣的支持,更像是童话故事里国王守护公主长大的场景。她也曾是公主,童年里却只有暴躁的国王,拿着一根比售完还要粗的棍棒,一下又一下打在不想弹琴的自己身上。
还是陶杳,从厨房端出水果拼盘时,才看到发呆的林生然。“哎呀,林老师,你这么早就来了,快进来。”
琴声断掉。
父女俩回头看了过来。许愿拍了拍许易的脑袋,“快去跟林老师打招呼。”
“林老师好——”许易奶里奶气的声音,别提有多招人喜欢。林生然一下子就爱上了眼前的小不点。
她半蹲下身,视线与许易保持水平,摸了摸她的脸,像是询问,又像是提前告知,“学钢琴是一件很苦的事情,你能坚持吗?”
“对呀,很酷!”许易动了小心思,篡改了林生然的读音。
许愿笑着打了个圆场,“我们啊,不求她有什么成绩,就希望她多个兴趣,以后长大回想童年,也能发现有特别的意义。”
像是有什么光照进了心扉。
林生然分不清这道光是许愿的父爱,还是许易的天真。
这门课,她答应了。
前几次上课时,许愿忙着谈合作,家里只有陶杳陪着许易。不过,陶杳也要在家里处理领导的任务,也就只有喝口水的功夫,偷看一眼林生然和许易有没有偷懒。
因为相信林生然过硬的专业能力,陶杳那是相当放心。
到了月底,轮到陶杳加班处理客户的紧急需求,换成许愿留在家里。许愿给秘书说明了情况,特意留出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他搬了个板凳,将自己当做林生然的第二个学生,遇到有趣的节奏,他还会自己上手弹一段。
每当许愿抢走琴键,许易都要撅起小嘴嘟囔道,“爸爸,我在上课,你别打岔嘛。”
“好啦好啦,爸爸听课。”许愿揉了揉许易的脑袋。
林生然又羡慕又嫉妒。
原来,真的有别人家的爸爸。
林生然一时失了神,手里的乐谱也从指尖滑落在地。
“哎呀。”许易惊呼。
许愿和林生然几乎是同时弯腰,又几乎是同时碰到乐谱,又在同一时间抬眼看向对方。阳光就从许愿的身后洒了进来,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在衬托出他立体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