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顾宗严呆坐在一处,盯着自己控制不住在发抖的右手,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开的枪,他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沈时康的惨叫,即便虞獍保证那人不会死,他还是违背了自己最初的决定。虞獍结束和虞枭的通话后,便当顾宗严不存在般处理自己的事,更不在意顾宗严心中所想,顾宗严猛地站起来走向浴室,又突地停住脚步,低声问:“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可以。”虞獍连头都没抬,专注在跟江路童安排下一步的计划,江路童得到指示后,继续蹲守在思思家附近,还有思思上学的路上,昨天的“车祸”事件,对方应该已经知晓,剩下的只有守株待兔,赌那个女人会现身来探望思思。
顾宗严仿佛仪式般地清洗过身体的每一处,脑海里总会闪现出那个视频里令他作呕的画面,他越发用力地搓着身体,疼痛感和热水的灼热,让他的心变得坚硬起来,他不需要对任何人有愧疚,任何伤害过他的人,都是罪有应得。虞獍在外面敲响了浴室门,顾宗严充耳不闻,敲门声停了下来,紧接着,“哐”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了,虞獍看着顾宗严被蹂躏发红的裸体,面沉如水,顾宗严到底还是尚有羞耻心,慌忙伸手捞过浴巾遮掩,结果,虞獍冷冷地说:“你想死,别给我找麻烦!”
顾宗严本来低着的头,猛然抬起,极力争辩:“我没有想死!”
虞獍盯着他强装镇静的脸,漠不关心地回他:“我并不在意你的死活,但我得给我哥一个交代。”说完,转身走开,顾宗严狼狈不堪,匆忙地用浴巾擦干身体,套了衣服出来,等他推开虞獍用来“招待”的客房,才发现,这屋内连张床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床垫和睡袋,想到自己寄人篱下,不能要求太多,便自行动手铺好,又合衣钻进睡袋凑合一晚。
虞獍这时收到了左兴胜的消息,说警方先他们一步带走了郑秘书,而且郑秘书家也被警方围起来,看样子是要连夜彻查。这倒是出乎虞獍的意料,他手中握着警方并不知晓的线索才断定出郑秘书有问题,却没想到警方反倒比他更快一步。看来警方也不都是吃素的,虞獍听完左兴胜的话,只淡淡地说:“你带人回去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配合警方就好。”
“虞哥,你……什么意思?”左兴胜一时没领悟到虞獍前后不一致的说法。
“警方应该是有证据指向郑秘书,”虞獍把玩着手里的枪,“封家这时再介入,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的,我想,警方很快就会再次上门了。”
挂断左兴胜的电话后,虞獍瞟了一眼刚才无故被推开一丝缝隙的卧室门,沉默片刻,见门外的人始终没动静,他主动开口:“什么事?”
门外站立许久的顾宗严被这话吓了一跳,他在门口踌躇很久,一方面是听到虞獍在里面打电话,另一方面是他不知该如何跟虞獍开口。虞獍没给他犹豫的时间,直接拉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警告他:“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问两遍!”
顾宗严不敢看虞獍,低头盯着地面出神,也不肯离去,虞獍审视着眼前“偷听”他打电话的人,一把紧抓住顾宗严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不得不对上虞獍的眼睛,顾宗严疼得面目狰狞,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看清虞獍眼神中的冷酷,那是他在第一次见到虞獍,就从心底涌现的直觉。
疼痛迫使顾宗严支吾着说出请求:“我能在你的房间里睡吗?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虞獍得到答案后,才收回手,反问:“为什么?”害怕两个字卡在顾宗严的咽喉说不出口,他抿了抿嘴,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大概不会接受弱者的投诚,他胡乱地借口:“客房没有床,我睡不着……”
虞獍上下扫视着顾宗严,突然问:“你刚才听到多少?”
顾宗严才意识到虞獍以为他偷听电话,一边摇头一边认真地解释:“我只听到你在打电话,说什么没听清……”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我本来打算等你打完再过来的……”
“你想留在这里?”虞獍的话似是在反问顾宗严的请求,又像是确认他入伙的决心。顾宗严不想再被虞獍暴力对待,快速地点了点头。
虞獍露出微妙的笑,提醒他:“记住,这是你主动找上我的。”说着,退后一步,却没有把门让开,手戳在顾宗严的肩甲,命令道,“把衣服脱光,再进来。”虞獍的话让顾宗严浑身一颤,震惊地瞪视着他,虞獍无动于衷,也不打算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顾宗严从最初的震惊,到恼羞成怒,最后咬牙切齿,凶狠地扯掉自己身上的衬衣扔在一旁,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虞獍的脸,只是虞獍的眼中无情无欲,仿佛顾宗严所作所为与他无关,顾宗严几乎快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快速地解开腰带,退掉长裤,露出他修长的大腿,虽然室温并不算低,但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双手停在底裤的边缘一动不动,又羞耻又愤恨,几番挣扎,他将底裤一脱到底,全身赤裸,喘着粗气,站在虞獍面前。
虞獍难得一见地满意:“很好,你终于学会服从命令了。”
顾宗严顾不得自己毫无遮掩,直接质问道:“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