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子压根没伤到虞枭就落地被踢飞了。
站着看的郑立业气急败坏,抡起手中的砖头砸向虞枭,虞枭躲闪不及,砖头擦着他的额头飞过去,血很快渗了出来。郑立业一看自己得手,怪叫着挥舞棒球棒直击虞枭的头部,虞枭应接不暇,只得硬挺挺地用左手臂扛下这一击,疼痛感让他身形不稳,给郑立业钻空子,紧接着又是一棒子下来,还未落到身上,就感到郑立业整个人飞了出去,虞枭抬头一看,竟然是杜正德(杜叔叔)。杜正德看也没看他,过去直接拎起倒地不起的郑立业,抬手甩了十几个耳光:“小小年纪,不学好!!”
虞枭也顾不得自己,忙去查看胡院长的情况,发现胡院长意识还算清晰,赶忙叫了急救。这时外面的警笛也跟着响起来,刚才虞枭请义工等他十分钟,十分钟没回来就马上报警。
一时间破旧的砖房内聚集了不少人,胡院长被抬进了急救车,杜正德一看虞枭狼狈的样子,轻托了一下他的胳膊,疼得虞枭出声:“你这情况也得去医院拍个片。”
虞枭已经固定好手臂,额头也简单地包扎好后,杜正德正跟主治医生聊他的病情,主治医生误以为他们是父子关系,看到儿子这么大还跟人打架斗殴,老父亲送来医院,不由地提点虞枭:“年轻人,别再让你父亲为你操心了。”虞枭心知医生误会也没辩解,倒是杜正德直接了当地替虞枭解释:“他是律师,被人寻仇了。”
两人离开医生的办公室,虞枭默不作声跟着,杜正德则走在前面,忽然停下来:“你这样子,跟我回家吧。”
虞枭微微一愣,他离家后许久没在回过杜正德的家,一是心中有愧,二是他害怕杜正德对他失望。
“怎么,你还有工作?”杜正德见虞枭不语又问,随即道,“有工作也推掉,你这样子会吓到人。”
虞枭听话地回他:“我在休假。”
两人回到杜正德的家中,一切陈设还是当初的模样,虞枭满心感慨地环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那个出现在福利院的男人身上,缓缓地问:“你怎么会在福利院?”
杜正德当然不会告诉他,自从听到虞枭差点被枪击的事,他就找过虞獍询问具体情况,虞獍向他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所以今天他一接到虞獍的电话,二话不说就赶去福利院了,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虞枭。
杜正德借口说,自己本来是去找胡院长的,然后听人说虞枭来过又走了。
“我猜院外那辆新车可能是你的,就绕过去看看。”杜正德的谎话并不严谨,但虞枭出于信任不会怀疑。
杜正德想了想问:“真的只是打击报复吗?”
虞枭犹豫着,杜正德又补了一句:“会不会跟那次枪击有关?”
虞枭惊讶地问:“你知道?”
“我不该知道吗?”杜正德略显不悦,这孩子可气就可气在脾气太倔,明明只要低头服软的事,他就非要咬牙硬抗着,硬扛还从来不跟人说,也不叫苦叫累,什么都自己扛。
“杜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在庭上唇枪舌战的虞枭,此时吞吞吐吐。
杜正德又责怪自己,难得两人终于能冷静地坐下来聊一聊,他不该跟孩子置气,沉默片刻,杜正德把想了很多年的话说出了口:“虞枭,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男孩子,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也许人生本来就是充满缺憾的。”
杜正德亲口说出这话,基本就相当于认同了虞枭,虞枭愣在当场,瞬间红了眼眶,他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滴眼泪落在他的手心……
此时,虞獍打来电话,杜正德起身去接,只说虞枭现在已经安全了,今晚留在他这里,没提虞枭受伤的事。毕竟虞獍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深知一二,怕虞獍因为虞枭受伤会对那几个未成年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等杜正德回来,虞枭打开电视,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漫无目的地按着遥控,杜正德也在沙发的一旁坐下,两人陷入沉默,都盯着电视屏幕,忽然虞枭停止按键,目光紧紧盯着里面的人,随即打开了声音。
电视里正直播着游思瑶对顾宗严的专访,顾宗严因为视频被曝光后一直避而不见,这次居然主动接受媒体的单独采访,游思瑶所属的公司正是他姐夫旗下的。虞枭直觉这绝对不是顾宗严的手笔,有人在安排这一切,顾宗严是被迫接受的吗?可采访里的顾宗严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他甚至毫不回避视频里的恶行以及网上的各种恶言恶语,还有犀利地抨击新城近些年来治安的隐患问题,最后表示他作为一名律师,坚信只有法律正义。
不得不说,这是分手后,虞枭第一次见到如此光彩照人的顾宗严,他仿佛又变回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他不再惧怕任何人来揭露他的秘密,他也不再回避自己的性向问题,公然在采访里,对顾望勋的政治立场提出了质疑,最后表示,他会私下好好跟父亲谈一谈的。
采访的内容非常成功,观众已经淡忘了这个曾经的受害者,在他们心里,一个敢于直面罪恶、反抗不公、坚持法律正义的律师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