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闲话,一条街上住着,风水轮流转。保不齐明日咱们府里就出点什么别的事呢?将心比心,你现在说庞府,改日你出门,庞府的人也会戳咱们府人的脊梁骨。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同别人讲,还有谁知道的,你去跟她们说,都把嘴闭紧了。”
元卿难得有些严肃地同她嘱咐。跟小桃说的是这一层,他自己想的还有另一层,这风言风语要是从沈府里出去的,庞大人和沈筠斋同朝为官,保不齐就记恨上了,这不是白白给他家大人树敌吗。
元卿既惋惜那小丫鬟,担心乐姐儿,也厌恶庞缓,还有些同情吴氏。想来想去都是操心,头都要疼了。本来有意让洒扫的小丫鬟来做近旁的人,一来二去,也忘了问。
沈筠斋来的时候,看他恹恹的对着菜没胃口,还以为是自己的错。
“不舒服?”小桃在他进来时就推了下去,沈筠斋干脆把人搂到自己怀里,大掌又热又有力,一下下揉着他的腰,“腰酸吗?要不要请大夫?”
元卿抬头嗔了他一眼。
怀着孕他请大夫,怎么同大夫说,因为他们昨晚胡闹了?
元卿软软的手抚着他的脸颊,微微用力地掐了一下。
从前装得真像正人君子,成亲日久才知道是没皮没脸的。
“怎么了?”沈筠斋捏捏他的耳朵。
元卿想了想,还是把小桃说与他的事又讲给沈筠斋听了。
沈筠斋的耳目自然比他的更灵些,他想了想,这样都难受了,还是不要告诉元卿那小丫鬟跳湖自尽的好。
沈筠斋不会安慰,又不想违心地说些“恶人自有恶人磨”的话来宽慰他。实际上是,好人好报的少,善因结善果的也少。
34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庞府鸡飞狗跳地闹了两日,再上朝,御史王峥参了庞缓一本。说他强占良女,致使其跳湖自尽,为官不能守法克己,反而持强凌弱,草菅人命。此外,还说他好色成性,妻妾众多不够,还豢养外室。
不过当朝,皇帝并没有多少心思去管臣子家宅不宁的事,因为有一件顶顶重要的大事、急事———北边鞑靼人的首领死了。
消息是八百里加急传回来的,驻防将领写的时候,瓦刺人的酋长已经带领族人朝东边进发了,准备趁虚而入,打鞑靼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关系到朝野局势稳定的大事,廷议时文臣武将,主观望主参战,援助哪一方或是隔岸观火坐享其成,几派吵得不可开交。
皇帝从始至终都居高临下一言不发,沈筠斋镇定自若,并未表现出自己支持哪一方,但他垂眸时,眼底一片寒霜,隐约猜到了圣上的心思。
风雨欲来,大厦将倾。
35
翌日,沈筠斋还未下朝,元卿执白子与女儿下棋,门外就听见管家急急忙忙地通禀。
沈筠斋罚奉一年,停职查看,禁足在家,无诏不得出门。
元卿指尖突然没了力气,棋子落在棋盘上,局面乱作一团,混沌不清,叮铃桄榔响个不停。
沈筠斋回家,将自己关在书房。
元卿亲自煮了消火的莲子羹送去,都被百风拦在门外。
“夫人,您都站了半个时辰了,还是回去吧。”
小桃心疼地劝。
朝堂上的事,夫人不懂,也管不了啊。
元卿摇摇头,他不懂,只是不想他憋在心里。
沈筠斋从来都是青云直上,风头无两。
一下子挨了那么重的罚,他又那么心高气傲,他怕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