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皱眉,另一只手把黎雪也提溜上了云里。他的识海之中又是一股情绪诡异的生成——这黎雪,确实不是他的孩子,但是……
他的初精给了身边这凡人,而这凡人也不让他讨厌,只是爱招惹人,敢含着精就在街上走……
他不得不好好教导这好色的凡人,如此才能担得起仙尊妻子的位置……
黎雪不是他的孩子……
假如是,确实烦恼,毕竟这女孩根骨丝毫不行……
但如果不是
涑枕溪拧着眉,竟然也烦恼起来。
落地只是片刻,他薄唇一抿,转头问黎岐道,“这孩子,是你和谁生的?”黎雪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黎岐亲生的,所以黎岐回答道,“当然是我的孩子。”
“她多少岁了?”
“今年是16了,”黎岐想了想,还是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认识你,仙君。”
涑枕溪头发很长,高高的被羽冠束起,两缕头发从鬓角垂下,眉峰斜飞入鬓,看起来很有些压迫感。
他定定的看向黎岐,让黎岐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仙君?”
“明明是你……”涑枕溪双目迷茫起来,陌生的情绪萦绕心头,他来不及去思考这种情绪是什么,自己先说出了口,“你拿了我的鹤氅和中衣走了,走之前还说让我日后找你……可是你现在居然不认识我了。”
黎岐这才大感震惊,他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十六年了,这位仙君,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他想起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一时之间拿不定注意,只能低声对涑枕溪说,“仙尊,你想要如何找我算账呢,是我对不起你……”
涑枕溪心中一动,握住黎岐的手就要说话,而站在身边,还来不及说话的黎雪,根本没听到两个人的低语,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先被从大殿里走出来的身穿明黄色衣服的人吓了一跳。
“皇……皇上!爹爹,是……”
涑枕溪微微侧目,看向面前的人皇。
“这两位是……”
涑枕溪眼睫一颤,说道:“我的道侣。”
人皇身后正跟着当朝丞相,那丞相已然五十多岁,此刻和人皇对视一眼,半弓着背从人皇身后绕着走出来,恭敬又亲和的说,“竟然是仙尊的内人!臣方才监考,确见公子胆色惊人,又作得一手锦绣文章,实在栋梁之才,如若有来人间游历之意,我朝数百官位,尽可以任公子挑选。”
涑枕溪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驳。
他低垂眼帘,心中想到,是了,黎岐的孩子,便也是他的孩子,虽然黎岐和他春宵一度之后便立刻和别的人有了孩子。但是,总归是他的妻子,妻子的孩子,便是丈夫的孩子,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倒也没什么错处。
于是他清冷的,湖水一样微凉澄澈的眼睛看向黎雪,“说吧,你想当个什么?”
这句话一出,丞相心中大喜不已,仙尊这句话,意思是看得起他们的这点心意了。只是一官半职,比起接下来陛下要和仙尊讨价还价的东西,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种场合,黎岐本来不该说话,可是他看黎雪又惊又喜准备开口要赏赐的样子,惊慌的说道:“等等,小雪是个女孩儿,不可把她……”
人皇看向他,黎岐意识到对方身份尊崇,不由得嗫嚅着哑了声音。
涑枕溪微微拧着眉头,向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背,不满黎岐就这样哑了后半截话,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黎岐有他自己的担心。
丞相说什么锦绣文章,必定全是骗人的,一是边陲小镇的学堂,怎么可能比得上京城这些地方的私塾?二是黎雪才刚刚考完试,试卷哪里送得了那么快?加上黎雪所说也有不少人留着没跑,这丞相就算觉得黎雪胆识过人,也不至于从那么多人里面只选了黎雪的来看。丞相一定是因为记忆过人,对黎雪有印象,又有求于涑枕溪,所以才这样说。他和涑枕溪非亲非故,怎么好意思占别人便宜?很快黎雪如果是靠着这层关系上去,最后涑枕溪一旦走了,黎雪会不会被欺负?被欺负了,他又怎么保护黎雪呢?
他贸然开口,就是想着不考了,带黎雪回家去的想法。谁知道对面人皇看涑枕溪的脸色,竟然亲自开口说道:“女子,也不是不如男子,既然是仙尊的掌上明珠,入朝为官,是令我朝蓬荜生辉。”
这句话一开口,竟然是想让黎雪就此留在京城了。
“是呀,仙后。仙后爱护幼女,臣也可以体知一二,臣膝下亦有一女,怜爱非常,时常忧心不能保她一世周全呐!”
“可是……若是,”黎岐看向涑枕溪,“你如果走了,小雪就……”
这下,人皇倒是不接话了。
他在博弈,在赌,赌仙尊接下来要说的话。
涑枕溪皱着眉,开了口,说出了人皇想听到的话。
“既然如此,就让人皇立下心魔咒,”涑枕溪眉头一下松开,心下想通了什么事,“流落人间的神骨与神血,我不再索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