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镂云飞仙馆度过我的十五岁生日,明夕提醒了阿瑾,今年依旧是焕、芷儿、漠璇、阿瑾、明夕、锦姨陪我过, 无非只是吃吃喝喝,不少教众都把我当成妹妹疼,在我生日他们闹了一场,只不过是找个借口闹一闹玩一玩,平常十天半月火拼一次也习惯,但是也很少会和和气气在一起喝酒什么的。
——被当成孩子疼的感觉真好。
过了不少的日子,有时候我看见漠璇牵着芷儿的手说说笑笑,毕竟我不是小孩,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其他人仿佛都习以为常,没有谁会觉得惊奇。落雁教的秘密如同雾一般粘稠恼人,化不开,看不透,让人不解其中。
直到一天,漠璇和一个面瘫帅哥打起来,吵吵闹闹到很多人都在围观,而先生却也在其中,我才触碰到这个谜团的开端……
漠璇始终淡淡微笑,游刃有余,另一方表现的很淡,淡到看不出他的心,也看不出他的心情,或许有一种冷。
那人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出头,但给人的却是一种老练,眉眼间有几分先生的样子,约摸先生会出现在这里,和这个少年多少也有着关系。我加入了围观的行列,恭敬道:“见过先生,见过公子。”
先生点头示意回礼,芷儿在先生身后一起围观,芷儿拉着我的手说:“羽瞳你猜猜是漠璇会赢还是我弟弟会赢?”我留意了一下芷儿肩膀那如雪的肌肤上多了一个纹身,大概是她贪玩弄上去的。
“啊……?弟弟……?”
我愣了一下,弟弟……?芷儿看上去撑破也就是十七八岁,那个少年看起来怎么都有二十出头了……“芷儿那是你弟弟??”
芷儿没多说什么,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容:“我弟弟,慕容慎。”
慎眉头一撇芷儿,稍微一失神,漠璇抢了上风,剑尖移到慎的喉头,漠璇迅速收回,慎拱手道:“谢谢赐教。”慎的话语中,完全没有任何感谢的味道,反而还有一点敌意。
漠璇微笑回他:“谢谢手下留情。”
芷儿扑到漠璇怀里,娇声道:“慎要愿赌服输,不许欺负漠璇了。”
慎直接无视芷儿的话,拎着她的衣服盯着漠璇道:“不许碰我姐姐。”
——原来这孩子是姐控啊。
先生和明夕就笑笑不说话,一下热闹过后,门人散了,只留几个在伺候。当然,我也在伺候的人选之中。
我仔细打量了慎一下,他比明夕还冷,明夕是外冷内热,但是慎却是内外都冷,有着一种让人觉得冷漠得不敢靠近的感觉,看上去年纪也绝不过二十出头,或许是先生教导很好,慎除了对漠璇有敌意之外,其余都称不上是对立。
先生品过奉上的茶,被明夕从某青楼扒拉出来的阿瑾开腔道:“先生此次归来,恐怕不止是关于令郎吧?”
先生点点头,阿瑾的脑袋果然不是盖的,先生指了指蒐月开楼的方向:“在路上顺便把蒐月开楼的那一位带回来了,他嘴里一直在念着若若的名字……”
明夕有点想去蒐月开楼看一看眉儿的情况,但先生能这么淡定在说,眉儿大概事情不大。这些年眉儿不时满身是伤被属下抬回来,久而久之,我和焕都对此也开始麻木,紧张眉儿的也只剩下锦姨和明夕,大部分都是门人替他包扎,有时候太严重才会叫阿瑾过去。
芷儿满不在乎道:“我可不相信前世今生,只是眉儿信,若若早就死了,世间不再有另一个若若。”
“不信?”阿瑾看了看我,又对芷儿说,“是吗?”
芷儿的眼神撇了撇我又对阿瑾说:“只不过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罢了。”
啊?又关我事?
“咳咳,”先生咳了一声,芷儿和阿瑾的争辩停了下来,“另外,药失败了……芷儿的病复发了。”
明夕冷漠地答了一句:“看的出来。”
而漠璇静静地盯着芷儿的纹身,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看着,眼神中流露的不只是一种叹息。
我不知道那个纹身代表了什么,我记得我曾经在漠璇的耳后见过类似风格的纹身,约莫这多少也有着关系。
“羽瞳,”芷儿的手环绕上我的肩膀轻声道,“你也忙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是。”
我觉得芷儿肩上的纹身和他们口中所说的病都是我不该知道的,这些我不该知道的东西,我不愿意去探究,更让我头疼的是历史之中的事实。
我一路走回镂云飞仙馆一路想着这些问题,样子显得心不在焉,经过了配殿的浪青阁,我渐渐想起了当年还是小女孩年纪在这里用毒作弄几个年纪大一点的男孩,那时候的焕就像是个小霸王,即使年纪比他大一点的门人也会叫他老大。有焕在,没人敢欺负我,即使被我欺负了也不敢吭声。
我看着那些八、九岁的小孩在练习,渐渐忘记了正想干什么。一把还在变声期的男声穿过我的耳膜:“这种年纪就开始怀念过去,会很容易老的。”
我托着腮回答:“哪有怀念啊,只不过是想起了我们小时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