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韵从半个月前发现有孕开始便被看得死死的,心情越发抑郁,身边的宫女除了陪嫁的绣舞,还有掌事宫女余良和梅霜姑姑,其他大部分都被换成长宁殿的人,听说能聊上几句的梁婕妤因为送她的东西做了手脚,被太后废黜了,她更加不安,越来越郁郁寡欢,连每日都有的戏班子也被骂走了好几次,槿棋换着法子给她做点心,吃几口全吐出来,整个人瘦得可怕,比有孕前手腕都细了一圈。
而管颂也发现自己身体有点不对,自己平坦的胸前有点肿痛,又有点头晕贫血,刚刚给诗韵诊脉起身差点眼前发黑晕过去,在一旁全程围观诊脉的纾贵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故作几声咳嗽道:“这几日本宫头风有点发作,上次刘太医做的药枕好像开始没效了,劳烦管太医帮本宫瞧瞧这药枕怎么做,转头把方子写给听画做一个。”
听画在纾贵妃身边好多年,早就炼成一身不需言说便明白主子想什么的本事,哪有什么药枕,纾贵妃只想请他过去,看着他打个哆嗦的样子,听画的嘴角下意识露出一丝微笑,心想不知道他这回要怎么被折磨了。
在长宁殿的偏殿里,听画早就准备好不少铁链之类的东西藏起来,可是纾贵妃却静静地跟他沏起茶来聊正事:“钰贵嫔这胎保得住吗?”
管颂不敢说话,外力完全没有机会给诗韵下药,可诗韵心情郁结,这样对胎儿非常不好,当然纾贵妃只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才明知故问,想了几秒,管颂才说:“回禀贵妃,贵嫔胎气安稳,没有滑胎的症状。”说的不错,直说没滑胎的征兆,正面回避能否保住这个问题。
“管太医可记得自己是为什么能留住这条命的呢?”
说到正题,他扑通跪在地上:“贵妃娘娘饶命,微臣当日给娘娘开的药方莫不是出了问题?”
“听画听竹,请管太医进里面吧。”他漫不经心品着茶,听画和听竹拿出绳子把管颂绑住,小全子把他敲晕,拖到偏殿的密室里面。
大概过了几个时辰,管颂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一个很小的密室里,除了有几盏很高的长明灯和最顶有个气窗还有楼梯外,整个密室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床没有凳子没有桌子,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坐在楼梯上大吼道:“娘娘饶命!”
过了一会儿,听画打开密室的门,看了他几眼,一脸为难地说:“管太医别喊了,娘娘去了灵犀宫,一会儿就回来,娘娘让我照顾好你。”
“听画姑娘,请问我昏倒多久了。”
听画还是一脸为难:“管太医昏倒几个时辰有余了,我现在端点吃的给你,一会儿再送点衣服被子过来。”说着,听画啪关上厚重的铁门,端了一晚热乎乎的汤面过来,一口一口喂他吃。
约莫是天黑了,听画送了一床被子进来便走了,他拍了几次门都没回应。没多久昏昏沉沉睡了下去,第二天还没睡醒,纾贵妃端了椅子端坐在他面前,听画把他弄醒了,抬头就看到纾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画把他扶到另一张椅子上,密室里还放了一张床。
听画便知情识趣关上门,只留他们二人在密室里。
“管太医,你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吗?”管颂默不作声只是摇摇头,纾贵妃继续说,“本宫也是学医的,没怎么把过喜脉,不知道诊的对不对。”
“娘娘,您的意思是?”
纾贵妃笑了笑,在他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绳,另一端放在他的指尖上,他的表情精彩得难以形容,用自己本来的男声道:“上次丽妃对我下药的晚上,在我床上的人是你吧?”
管颂彻底爆发了,在他面前大吼着:“舒文遥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纾贵妃笑着点点头,发髻上的珠翠碰撞啷当作响,讽刺起他来:“冷静点,可别动了胎气。”
管颂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怪物,完全接近崩溃,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挣开绳子,却被越捆越紧,只能失控地破口大骂:“你这个魔鬼,变态,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在管颂的骂声之中,纾贵妃微笑着用力摔破手中的茶杯,凤仙花染过的指甲狠狠掐在他的脖子上:“你可以试试逃出去,也可以试试死,不过等你把这个孽种生下来之后再说。本宫一年后便会放你回去的。”
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痛快点,杀了我吧。”
“不杀,这么有研究价值怎么能让你死。”纾贵妃得到一个比较有趣的玩具怎么会轻易放手?
看他渐渐喘不过气,纾贵妃松开手,管颂脖子上是一排触目惊心的指甲印,他又开始骂起来,一点都不顾读书人样子,纾贵妃微笑着摇摇头转身走上楼梯,听画目无表情下来对他说:“管太医忍忍吧,你解脱了,那你的家人怎么办,娘娘对你许诺一年后放你出去就会放你出去,娘娘从来不食言。”
管颂羞愤地别过头,听画叹了一口气安慰说:“其实娘娘平常待我们很好,甚少发脾气,也没食言,大可放心。”
他颤抖着崩溃问她:“你在说什么,娘娘?你不知道他是男人?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个大弥天大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