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将伯爵手腕的手铐解开,伯爵那发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他全身的重量,下意识的往地上滑去,裴言连忙伸手将人抱住,往床边走去。
他动作轻柔的将伯爵放在床上,低声问:“亲爱的伯爵大人,请问我的服侍可能让你满意?”
过了好一会儿,伯爵的神智仿佛才清醒过来,转动眼珠,将视线凝聚在他的脸上,嘴唇动了动,却半天都没吐出一句话来。
“那您好好休息,我就先下去了。”
裴言在伯爵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这才转身离开了。
卧室里没有点燃蜡烛,整个房间漆黑一片,就连那狭小的窗户,似乎也被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了。
裴言刚踏进卧室,脚下的步子就瞬间停了下来。
不对劲!
他记得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窗帘分明就是拉开的,这个时候应该有光透进来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乌漆嘛黑的。
裴言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握紧了拳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往摆放烛台的桌子那边走去。
他还没来得及握住烛台,一个小小的火苗,就照亮了他的脸,同时也照亮了对方的脸。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是盖西。
裴言松了口气。
“你怎么不把蜡烛点燃了,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不觉得害怕吗?”他一边点燃烛台一边问。
盖西看了他一眼,那双碧色的眸子仿佛有某种暗涌在流动。
“我在等你回来,可你被伯爵的人带走了之后,好久都没有回来,我的一颗心便如这房间一样,慢慢的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盖西在担心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裴言很是感动。
他张开双臂轻轻的抱住了盖西:“我最亲爱的朋友,感谢你还一直惦记着我,虽然那个伯爵变态了些,不过我还是平平安安的走出了他的房间。”
不料,盖西却推开了他。
“是啊,伯爵大人是个变态,这话是你一直在我耳边说的,可是,为什么你会去伺候这个变态呢?”
裴言看着青年眼底的疯狂,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他在想,他可能误会了某件事情,盖西不是在担心他,而是在担心他伺候了伯爵之后,自己是不是就从此失宠了。
他们俩之所以能成为最好的朋友,是因为他长得太过男性化,而这种长相正是伯爵最讨厌的。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今天晚上,伯爵大人让最讨厌的他进房间伺候了,所以,他跟盖西之间那虚伪的友谊,也开始慢慢分崩离析了。
“盖西,你应该听说了,是那些高等男仆将我押过去的,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盖西听到这话,顿时就激动起来了,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不断地晃动着:“既然不是你的本意,那么你为什么不拒绝呢?为什么要待在伯爵的房间里这么久呢?”
“盖西,你冷静点好不好,你之前伺候过伯爵,应该知道的,倘若我拒绝伯爵的话,你现在可能就看不见我了。”
盖西的眼泪倏地就流了下来:“见不到你就见不到你啊,你以为我很想看见你么,整个庄园里,每个人都想跟我抢,只有你不会,所以我才决心跟你当朋友的,没想到你竟然也背叛了我,雪莱,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死呢,你死了我就不会这么的痛苦了。”
裴言怔怔的看着这个柔弱的青年逐渐变得癫狂起来。
他以为这是虚伪的友谊,可实际上,这连虚伪的友谊都算不上。
情绪激动的盖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颓然的松开了他:“对不起,呜呜呜……雪莱,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实在是太爱伯爵大人了……”
盖西慢慢的蹲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以一种痛苦的姿态。
“以前的我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所以一颗心就如死水一般,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在伯爵的房间里待过了,享受过他的宠幸了,再让我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我真的会死的。”
裴言忍不住叹气,他真的很想说一句:傻孩子,伯爵只是鞭打了你几下而已,那实在算不得宠幸,真正的宠幸应该是水乳交融的。
可是,眼前的青年已然病入膏肓了,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
“盖西,如果你不后悔的话,那么,我可以帮你制造一个机会,让伯爵再次注意到你,不过……”
盖西不等他说完就猛地抬起了头:“你真的愿意帮我?雪莱,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你能够帮助我,我一定会倾尽一生去感谢你的。”
裴言:“……”
青年心中关于“朋友”的定义,大约就是能够帮助到他的人吧。
“不要跪在地上了,快点起来吧,我答应过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不过,你也知道,以往那些伺候过伯爵的男宠们,都非死即残,你想要伺候伯爵,就应当要承受可能会发生的后果。”
盖西那双碧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坚定的神色:“我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