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宿舍里,除了陈晚舟之外,看不到第二个人的存在。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在他耳边说话的人,也就只有那一个了。
“是我。”拿过陈晚舟手里空了的纸袋,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祁阳握住他的手,像是要把上面的某种残留彻底擦干净一样,一寸寸仔细地擦拭过去。
“你能说话了?”擦过皮肤的湿巾带起与祁阳的手指截然不同的湿润触感,陈晚舟低下头,看着自己干干净净、连湿巾都看不到的手心,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为什么要用祁阳的声音?”
昨天晚上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
“助教不喜欢吗?”没有回答陈晚舟的问题,祁阳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柔软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地扫过他的皮肤,让他不自觉地躲了一下——然后被牢牢地扣住,禁锢在身前的人怀中。
陈晚舟眨了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又吃醋了?”
“……你是醋缸转世吗?”感到横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收紧了几分,陈晚舟不由地吐槽了一句。
昨天就为了那么一句话折腾了他一整个晚上,现在他醒过来甚至都还没到一个小时……
“他告白了。”祁阳抱住陈晚舟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一双眼睛弯弯的,从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满是委屈和控诉。
“对,”任由祁阳整个扑在自己怀里,陈晚舟有点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但是我拒绝了。”
——更准确一点地说,应该是在他拒绝之后,对方才说出了近似告白的话语。
“但是他没放弃。”耳边的声音听起来更低沉了,委屈巴巴的样子,简直就跟受了欺负的小孩儿一样。
陈晚舟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这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心软了。”于是祁阳换了种说法。
“因为他喜欢我,”陈晚舟顿了顿,没有否认这一点——面对对自己抱有真切感情的人,想必任何人都会不自觉地放软态度,“……但是我喜欢你,”他抬起手,回抱住怀里看不见的恋人,从双唇间吐出的声音柔软而轻缓,如沁入泥土的春雨,悄无声息间便浸润了万物,“很喜欢你。”
祁阳的心脏倏地就是一颤。
他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就如同他没有想过,刚才这个人会那样应对另一个自己。
并不强烈的、独属于陈晚舟的气息因极近的距离,不断地钻入鼻腔,祁阳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许久才轻声笑了起来。
“我在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祁阳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发酵,“这么珍贵的宝物……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一直没有人发现?”
明明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个珍宝,藏到无人能够触碰的地方。
“什么?”没能听明白祁阳这突然跳跃的话题,陈晚舟露出茫然的神色。
“……没什么,”并未对怀里的人做出解释,祁阳只是亲了亲他泛红的耳垂,把人更用力地抱紧,“只是觉得幸运。”
陈晚舟歪了下脑袋,显然还是没有理解他的话。不过,他向来不爱在弄不明白的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不生气了?”
“我本来也就没生气。”祁阳纠正陈晚舟的用词。
“好吧,”陈晚舟笑了起来,“那不吃醋了?”
“……还是有点。”祁阳想了想,还是没放过这个占便宜的机会,借机在陈晚舟的怀里多蹭了两下。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他的想法,陈晚舟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那把声音换掉?”
“……不行。”祁阳停顿了片刻,才出声回答。
就是为了摆脱不能用自己的声音和陈晚舟说话的状况,他才刻意构造了昨天晚上的梦境,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尤其之前在厕所里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能够做到一些原先没有想过的、更有趣的事情。
“如果不用这个声音……我就没法说话了,”然而对陈晚舟,祁阳却显然不可能那么说,“原来那样,太不方便了。”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失落和委屈,他撒娇似的在陈晚舟的颈窝里蹭了蹭,“老婆不想和我说话吗?”
“当然不是、但是……”被祁阳一句“老婆”叫得半边身体都一阵发麻,陈晚舟缓了好半天,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祁阳面不改色,搁在陈晚舟肩上的脑袋微微侧着,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垂——然后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老婆不相信我吗?”
询问原因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陈晚舟感受着落在自己耳畔的亲吻,本就泛红的脸颊更加发烫,灼烧开的艳红看起来分外诱人:“那就、没办法了……”
一早就打好了腹稿的各种限制和缘由一点都没用上,祁阳盯着陈晚舟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这样的人——他怎么舍得放手?
贪婪地攫取陈晚舟口中的呼吸与津液,祁阳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