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舟的论文写完上交之后，正好是一个短暂的假期——那天对祁阳的惩罚最后还是没有彻底落到实处，陈晚舟的论文写了一半，那个厉鬼就已经忍耐不住地开始磨蹭骚扰起他来。

最后陈晚舟是坐在祁阳的鸡巴上，把剩下的那部分论文给写完的。事实上，如果不是陈晚舟自身无法接受，祁阳本来打算把这部分的工作给直接包揽了的。但最后，被交到他手中的，只有将电脑里的文档抄写下来，交到导师手中这一点任务。

这种小细节上的坚持，总是最能体现出陈晚舟性格当中的特质——也总是让祁阳不由自主地更加深对他的感情。

“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将视线从陈晚舟手机上代表着他存款余额的数字上移开，祁阳蹭了蹭他的脸颊，出声问道。

作为兼职了导师助教的研究生，陈晚舟平日里其实还算是清闲，在没有什么特殊任务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抽出时间去做自己的事。但向来对自己手上的事情十分负责，除了假期之外，陈晚舟很少会离开学校，有时候就连假期也会待在实验室里，研究一些不一定能出成果的东西。

“唔……”陈晚舟按灭手机，略微沉吟了一阵，开口回答，“出去玩两天吧，”他侧过头，回应似的在祁阳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最近有点累了。”

即便并没有进入特别忙的阶段，但长时间进行重复的工作，依旧会让人不断地累积疲惫感——很显然，消除这种日常积累下来的疲劳感，就是假期的作用了。

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能够在这个假期里，跑上一个来回的、自己能够承担得起的、人也不是那么多的地方，陈晚舟倏地就想起了上一次半道崩殂的“约会”，心情不由地就有些微妙。

分明这个人平时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比离开的时间还要久，但也就只有那一次在那个梦中的公园里，才有那种切实地一同外出的感觉。

果然，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能不能看到自己的伴侣……终归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

略微垂下眼帘，陈晚舟往后靠在祁阳的身上，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张在梦境里看到的照片，同时也想到了对方对于以某个人的形象出现的古怪的坚持。

“你……”稍稍迟疑了片刻，陈晚舟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一阵子，时不时地就从脑子里冒出来的问题，“长得和祁阳，很像吗？”

祁阳正捏着陈晚舟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好一会儿才出声：“为什么这么问？”

“就……感觉吧，”陈晚舟抽出自己的手指，在祁阳的掌心挠了挠，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所以，你们，像吗？”

“唔……”看着怀里的人略显纠结的模样，祁阳犹豫了一阵，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算是吧……这么说也没错。”

尽管他上一次说了不需要陈晚舟和另一个人断绝来往，可自那之后，陈晚舟却还是减少了和对方往来的频率，有好几次祁阳约陈晚舟外出，都被他找理由给拒绝了，以至于祁阳的心情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

之前在梦里用自己的形象出现，他本来就是想为今后告知陈晚舟他以为的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做缓冲，所以在发现那张自己有着自己小时候样子的照片的时候，祁阳并没有做出任何的遮掩——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晚舟在那之后给出的反应，和他所预计的截然相反，丝毫不像是从中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

“如果我说，”总觉得这件事再继续往后拖下去，会有什么不妙的后果，祁阳略作沉吟，忽地再次开口，“我和‘祁阳’其实是一个人，你信吗？”

然后他就看到，陈晚舟的脸上，露出了在见过那张他小时候的照片后，再接到“祁阳”的电话时，那种古怪而微妙的表情。而祁阳还偏偏就没有办法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以至于祁阳心里的那一股不妙的预感，变得越加强烈。

“……阳，”过去了好半天，陈晚舟才斟酌着用语，小心地开口，“祁阳的长相虽然很符合我的喜好和审美，但那是在遇到你之前。”

事实上，在那天发觉了照片上的小孩儿和祁阳之间，在外表上的相同之处后，陈晚舟越琢磨越觉得不对。

有关被人害死的厉鬼游荡在人世间，杀害了某个活人之后，再取而代之的传说和故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一直不会少——说到底，这个家伙连在可以随意切换外表的梦里，都坚持要用祁阳的外表和声音，本来就是一件说不通的事情。

而梦境当中的一切，本来都是随着创造者的心意而操控的，那张照片上的小孩，到底是不是阳本身都不一定。哪怕真的是，那些和厉鬼有着某方面相似的人，在各种故事当中，也总是更容易被选作厉鬼的目标。

……大概是变化伪装起来，会更加容易？

“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你的脸、你的声音，”将心里翻腾的思绪压了下去，陈晚舟认真得甚至有些郑重，“无论是美还是丑，是好听还是刺耳，又或者性格体贴还是恶劣……只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喜欢，”他顿了顿，略微放轻了声音，“你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