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终。

台下人山人海，热烈喧嚣，那一瞬所有的光都照在了他身上，光彩夺目。他越过茫茫人海，目光落到叶景湛身上，两人视线交接，叶煦明看着他轻轻一笑，因为周遭太过喧哗，叶景湛只能靠读叶煦明的唇形判断他说什么。

他似乎只是说了两个字。

哥哥。

叶煦明鞠躬下台，将舞台留给下一组表演的人员。

叶景湛从坐位上起来，将藏在座位旁边的花拿出来。

“去哪？”龙韬眼睛还盯着舞台。

“给我弟送花。”

“这样啊，给我也带一句话，告诉小少爷说他帅爆了。”

叶景湛浅浅一笑道：“好。”

……

“叶煦明，花送给你，表演很精彩。”

“还有…我…喜欢你。”

叶景湛将手里的花背到身后，他隐到后台暗处，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陆任艺捧着一束花送到叶煦明面前，眼里满是爱慕，少年接下她的花，唇齿轻启答谢。少年不会因为舞台离场而黯淡，耀眼的光永远追随着他。

他想，那是他藏在心底，悄悄喜欢的少年，他足够优秀，优秀到所有人都为他喝彩，他何德何能，那个优秀的少年竟满心都是自己，而他又在畏惧什么。

室内演播大厅太吵，叶景湛本身也对表演不太感兴趣，所以他出来透气，似乎上了高三他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他们宛如学习机器，每天复制粘贴着做一样的事。元旦表演他也只是为了看叶煦明的钢琴独奏。他不是任何人的观众，他只属于叶煦明。

外面的冷风刮在脸上有些生疼，不过也让叶景湛头脑很清明，里面太吵了，吵得他心里躁。

身后嘎吱——是大门打开的声音。

“哥哥。”

叶景湛回头看见叶煦明。

“我就知道你肯定出来了。”

“嗯。”叶景湛想了想又说：“今天表演很不错嘛。”

叶煦明嘿嘿一笑。

两人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静默了一阵，叶煦明先了口。

“哥哥，刚任艺姐来向我表白了。”

叶景湛点点头道：“看见了。”

叶煦明略惊讶，他继续说：“我拒绝她了。”

叶景湛偏头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叶煦明抿了抿嘴，声音很小，说：“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叶景湛没接他的话，叶煦明紧张的背脊发凉，虽然他现在不敢表白，但是他还是想将自己的心思，赤裸裸地展示在这个人面前。

周遭很安静，漆黑的夜晚搭配点点繁星总是很浪漫。

“我怕他要是知道我喜欢他，他就再也不理我。”叶煦明声音很小，小到后面都听不清。

“不会的。”叶景湛说。

叶煦明抬眸看着叶景湛，有些东西压制久了，就会决堤，且一发不可收拾。

叶煦明下意识问：“为什么？”

“他也喜欢你。”叶景湛认真道。

“叶煦明，我喜欢你。”

少年披着星光走他面前，他可褪下人们给他加冕的皇冠，和他一道欣赏仲夏流萤。

他无需畏惧，无需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