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星疏云淡,清风卷着湖水的潮气弥散空中,蝉鸣渐起。
少女拥着蚕被,想起白日的事来。
听闻小醇叫她时,宋冠青便拢了拢她的衣服,送她回了宫里,还与她说,缅铃若是取下,明日被他发现,那他就把楚瓒宁的行踪告知给傅烈,而那傅烈,正是屡次三番刺杀楚瓒宁的幕后之人。
沐浴时,她摒退了众人,只见雪乳上的抓痕还未消退,而那顶端的果儿还有几分肿胀,泡着热水刺刺地难受,玉手探下,咬着唇将甬道中的缅铃取下,热水涌进,她轻哼了一声,鼻子酸胀,心中委屈至极。
好歹相识这么多年,本以为他去军中磨练心性,过往他捉弄她,她便也不计较了,哪成想今日被他这番对待。楚国虽民风开放,但她还未曾经事,迷迷糊糊倒叫他占了便宜。
她明日不想去,既知道了哥哥安好,他们至交好友,总不会相伤,那话必然是骗她的,明日,明日只称病不去就好。这么想着,楚渝便倦倦睡去了。
翌日,薄雾轻起,今日又是个艳阳天。
楚渝正思索,用不用跟母后说说,又怕母后问个中细节,想编个理由,任着宫女扎发。
“公主要用哪支簪?”宫女手艺精巧,娴熟地梳了一个飞仙髻,低声问道。
“这只吧。”她指了一支莲花缠丝玉簪,昨日那支流苏钗回来时落在了路上,也好,眼不见心不烦,戴回来她也给扔了。
正选着衣裳,外头来人通传,说是太子殿下被宋小将军送回来了,皇上皇后留他问话。
楚渝随意指了一件,急匆匆的便往承福殿赶。
“太子殿下曾传书于我,进袛园为引出杀手,却没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臣领人来时,杀手已刺伤太子殿下,臣保护不力,请陛下降罪!”宋冠青肩平身正,言辞诚恳。
“不怪你,宋小将军快快请起,若不是你来得及时,只怕宁儿…”皇后虚虚抬手示意他起来,说起楚瓒宁又是一阵叹气,愁眉不展。
“可抓住那贼人?”楚皇正襟危坐,楚瓒宁屡屡受到刺杀,他怎么不知是傅烈,只是此人,少时与他一起打江山,年少清贫,一朝得势,作恶多端,如喉间鱼刺,强行拔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是证据还是太少了些,若是这贼人承认乃傅烈指使,往后楚瓒宁的路也没那么坎坷。
楚皇威严,然宋冠青不卑不亢,朗声道:“抓住了,已经招认。”说罢,让人呈上了状纸还有杀手偷的傅烈的信物,只怕是为了让傅烈捞他。
罪证够多,扳倒他的机会才越大。
宫巷,狭路相逢。
楚渝的软轿与宋冠青迎面相撞,骄停,楚渝面上端庄,向他微微颔首,姿态高贵不可攀,宋冠青亦拱手,唇角含笑道:“公主殿下安好。”
行矫,楚渝头也不回。
宋冠青还遥遥看着她,眼神深邃,她颈端得正,莲花素雅,十分相衬,他又想她了。
好在没去找他,既然哥哥回来了,往后便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楚渝心情复杂,承福宫到了,压下心思,只看哥哥如何了。
此事隐蔽,并未封赏,只给宋冠青记着,待傅烈事了,再加官进爵。
七月事多,楚瓒宁伤势渐好,时常与宋冠青一处下棋,楚渝每每去看楚瓒宁,都避开宋冠青,这怪异的巧合,楚瓒宁都感觉到了。
“你惹阿渝生气了?”楚瓒宁走了一步黑子。
“我想娶她。”宋冠青并未正面回应,只一脸正色地看着他。
楚瓒宁神色了然,只傅烈一事未成,现下并不是好时机。他心中也疑惑,这两人,也是冤家,以前宋冠青给阿渝写信,待阿渝及笄了,反倒月月给他写信,问阿渝近况,莫非这就是少年情事?
“此事,还需等待。”
宋冠青点了点头,只是近一月未见,实在想她,每每想起,总喉间发干。
这日终于被宋冠青逮到了机会,他假意早走,楚渝过来来看楚瓒宁,回去时,乘了哥哥给她备的车,一进去,就见宋冠青笑吟吟的瞧着她,再想退出去却是来不及了,被他一下扯入怀中,他低声道:“嘘,公主殿下想让人知道车里藏了男人吗?”
“你,你是采花贼,故意进来的。”楚渝灵机一动,便要大喊。
“好啊,我看是我剥公主的衣服快,还是他们来得快。”说着,就解开了她腰间蓝色的轻纱带,这几日热,她想着穿个方便脱的,到时一回玉堂殿就换上凉衫,没想到却便宜了他。
“宋小将军,前几日你救了哥哥,阿渝还未道谢,不如去雨花台坐坐,我们喝茶看天可好?”楚渝两手拢着衣衫,从他怀里挣出来,坐在旁边,低声商量。
楚渝不会穿这种衣服,衣服越收拾越乱,这一片那一片的,场面十分狼狈,匆匆拢住,她还得一脸戒备的盯着宋冠青。
她这副防贼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偏还要装作温柔的与他商讨。宋冠青不由发笑,笑起来是极好看的,一口白牙,唇红齿白,他不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