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球。
时钟指针一格一格地转动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大米玩累了,趴在地板上发出满足的哼哼声。林言看了看钟,快十一点了,庄文今天大概是不会来找他了。
一股不知道是不是失落的情绪占据了林言的心,还是先睡觉好了,醒来再看看要怎么办。他这么想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去洗个澡。
这时候,原本趴在地板上的大米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一样站了起来。前门处好像有些细微的声响,林言还没听清那是什么,大米就已经箭一样地冲进了走廊,对着大门汪汪叫了起来。
伴随着狗叫,门铃声大作,林言的心也扬高了。什么人会在这时候上门?他透过猫眼往外张望,前廊那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有个挺拔的身影。已经到了晚上有些凉的季节,那人穿了一件薄风衣外套。
大米还在吠叫着,林言打开门,是庄文。
“你还养了条狗?”庄文走进门的那一刻,大米的大叫停了,紧接着,林言惊奇地看到它蹭着庄文摸在它头上的手,发出一阵讨好的呜呜声。
但更让他意外的还是庄文拎进来的那个行李箱。这人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这个箱子是做什么用的?”
“是我的日用品。”庄文停下给大米挠痒痒的手,站起身来向林言走近了。那股森林的气息又包围了林言,庄文背着光,林言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打算搬进来,我想,既然我们要多呆在一起,那么,住在一起是最好的。”
面对这有力的理由,林言无法下达逐客令。心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想起那份合同上的数字,他妥协了,让庄文把箱子带进了客厅。
无需他领路,对方十分自然地探索起了这个家,大米跟在他后面摆着尾巴,很是狗腿子。
“林言。”逛了一圈儿后,庄文回到客厅,“我睡在哪?”
这时林言才发现问题的存在,这是套单身小公寓,连客房都没有,他的床倒是大到可以睡下两个人,但要他和庄文睡一张床,他宁愿睡地板。
“这里。”所以他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拍了拍身下的沙发。
听着庄文在客厅里的动静,林言打开喷头,把这一天的疲惫从自己身上抹去。他边洗澡边看着洗手台上多出来的那套洗漱用品,庄文才来了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就已经在这屋子里留下了那么多印记。擦干身上的水,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方才的胀痛感已经消失了,现在那儿感觉暖洋洋的,他第一次觉得有个不同于自己的生命正在里面萌动。
这疗效未免太好,林言不禁咋舌。吹干头发回到客厅,庄文已经换上了套睡衣,正横躺在他的“床”上看一档深夜节目,大米趴在他胸前的沙发上,悠闲地摇着尾巴。
林言站在那儿,从沙发后盯着这一人一狗,直到大米跳下沙发,乖乖地进到了自己的狗窝,他才转身,准备去睡觉。没走出两步,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出声叫了叫庄文。
对方迷惑地半立起身,脸上带着些许睡意看着他。他那头柔软的头发有些炸毛,翘起了一团,令林言想要发笑。
“房租每月两千块。”林言抑制住笑意,清了清嗓子,甩下这句话,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