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见过小许了。”
这句话,叫林言的心猛跳了一下,在奶奶那因为疾病和岁月而一团混沌的大脑中,自己是和初恋的许远结了婚,生了小孩,过上了正常人的幸福生活。
望着那张以前满是坚毅现在却有着些许迷茫的,祖母的脸,他心中没来由地有了种酸涩感,奶奶的世界里当然没有庄文,也没有西塞尔,在她的想象里,林言的生活和街头那些上班族没什么两样。
“他一有空就会来看您,他上班比较忙。”没必要去给她脆弱的神经增添新的负担,林言也就顺手推舟,沿着她的话头撒了个小谎。
可就像察觉到什么不对似的,方才还很活跃的奶奶沉默了下来,夏末秋初的风无声地从两人身边刮过,带了一些不知名的花香。
“你走吧。”奶奶再度开口,却是下逐客令。
林言带着少许惊讶低下头,却看到一个深色的斑块正在那蓝白条杠的病号服上扩散开来,空气里浮现出腥臊味,而老人的表情与其说是羞惭,不如说是愤怒。
“不是说治疗取得了很大进展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主任宽大的办公室里摆了盆绿植,被精心修剪得整整齐齐。
“是这样的,但是,林先生,您也得知道,人体的一些衰退是不可逆转的,我们的治疗并不能令病人的生理重返年轻。很多老人,即使没有相关疾病,也会出现失禁的情况。”
听起来很像敷衍塞责,林言有些生气地离开了医院,他刚走出大门,还没来得及找到公交站台,就听到了马路对面传来的,年轻女性的叫唤。
“嗨,嗨,我在这儿!”
他循声茫然望去,看见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身影,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过膝的薄大衣,里面是一身牛仔短装。
墨镜被取下了,他看见那个唱歌的小女巫的脸。
五分钟后,他和这个巫女,或者说瓦莱丽,坐在了附近一家点心铺里,瓦莱丽一口气点了好几样糕点,把一个玫瑰花样的电信塞进嘴里后,她发出心满意足的长叹,把那头长发放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这家店是这城市知名的情侣出没地,和一个不怎么熟的女孩单独呆在一起,林言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在搞我的护照。”政府机构倒确实都只在几条街外。
“你要出国了?去哪儿?”
“玛德沙。”
“玛德沙?”
“嗯呐,去那儿的赌场驻唱,赚钱。”
“那你奶奶呢?”
“她当然也跟我一起去,在那儿她的能力也是很吃香的。”
“听起来很不赖……”
“不用担心,我们不久还会再见的。”
“哈?在玛德沙?我可没有去旅游的打算。”瓦莱丽的话就跟所有的占卜大师一样,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是旅游。”眼前的女孩咬破了一个汤包,用纸巾抹了抹满嘴的汁水,“把你的手伸给我。”
“怎么?要给我算命了?”
“看看呗,就当看个热闹了。”女孩柔软的手指搭在林言的掌心,叫他一阵哆嗦,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了,可这姑娘的体温也有些太低了。
“嗯,总体来说运势很不错,但是最近,你会有些比较麻烦的事。”
“会有多麻烦?”一被人说了坏消息,林言还是忍不住要紧张起来。
“看你的自我承受能力了,我只能说大部分人都会遇上这种事,尤其是到了一定的年纪。”
“听起来不妙啊。”
“也没有那么不妙吧,主要看你自己怎么想,把拳头握紧点。”
“这是要干嘛?”林言一边疑惑一边乖乖听话了。
“我要看看你会有几个小孩!”
“这也能看出来?”
“这是最简单的哦,我看看,嗯,起码三个。”
“三个?和同一个人吗?”
“这个就不能说了,我们占卜师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的。”她把最后一个水晶虾饺放进嘴里,打了个满意的嗝,“要是不急,陪我去逛街怎么样?”
林言确实不急,于是他颇有风度地主动付了餐费,和这小巫女一起走到了附近街区的一个大型购物城。他们从二楼逛到五楼,瓦莱丽对那些精美的展示品来了好些犀利的点评,最后在一家挺有特色的女装店停了下来。
“你觉得这身怎么样?”她选了套衣服,在林言面前转了个圈。
“很好看。”林言对女装没有研究,这身的风格大胆了些,是平时在街上很少见到的那种,“你打算上台时候穿?”
“是啊,这条怎么样?”瓦莱丽叫守在一旁的店员拿来了一条拼色及膝的牛仔裙,在身上比划着。
“蛮适合你的。”
最后她选定了四条裙子外加两件外套,还要了顶帽子和一双鞋子,总价达到了一个不小的数字。
“那么。”在收银台前,这古灵精怪的女孩回过头来,“请付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