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安德烈还没睡醒,就听见了非常嘈杂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来——音乐声和人群的喧闹声交杂在一起的声音。
安德烈被声音吵醒,一开始还好一些,后来越来越吵,安德烈实在是受不了,于是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拿起一块薄毯子捂在身上,拉开窗户,看向窗外。
外面彩旗飘扬,好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整个广场里面围满了人,都在等候着什么,集中营里面所有的楼房都被拉上了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一些安德烈不跳看得懂的德文。
安德烈不解的看着广场上的人头攒动。
“怎么。感兴趣?要不要一起下去看看?”
路德维希没有声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安德烈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路德维希穿着一身异常整齐的军装,外面穿着军装的长外套,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直直的看着安德烈,面无表情。
安德烈疑惑的看着路德维希,微微的侧着脑袋:
“路德维希,你不是说不准我下楼么?你真的要让我下去看看?”
路德维希径直走到安德烈的面前,捏着安德烈的下巴,微微的眯着眼睛,
“我猜,今天这件事情,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说完,路德维希便转身坐在了床边,直直的看着安德烈,点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
“快换衣服,很快就要开始了。”
“是你主持的?”
安德烈看着路德维希穿着一身整齐,心想着这个仪式估计是路德维希主持的。
路德维希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白色的雾气从薄唇里缓慢的吐出来,
“是的,是我主持的。”
“是干什么的?”
安德烈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路德维希没有做声,只是直直的看着窗外的大雪纷飞。
安德烈侧过头,看着路德维希停止的脊背,还有窗外不停飘落的莫斯科的大雪,突然觉得,路德维希这么遥远,就像是着漫天的雪花一样,就算是全部飘散在自己的面前,也无法抓住其中任何一个,而自己现在真的就像是站在漫天的雪花中一样,浑身发冷、手足无措。
“好了么?”
路德维希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低头,咳了一声,点头说:“就快好了,我把领带打上。”
安德烈其实一点都不会打领带,他很少穿西装,而且以前都是路德维希帮他系好领带的,于是他手忙脚乱的把领带系上,但是完全不成样子。
路德维希径直走了过来,嘴上叼着雪茄,低下头,拿开安德烈的双手,解开乱作一团的领带,重新为安德烈的打上。
“你怎么这么笨。”
路德维希微微蹙眉,低声说。
安德烈突然红了眼眶,抬起头看着路德维希,路德维希眼睑低低的捶着,面容严肃的看着安德烈的领带,修长的手指把安德烈的领带整理好,然后拿起外套,给安德烈披上,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
“走吧。”
说完,路德维希把雪茄按在床头的烟灰缸里熄灭了,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安德烈呆呆的看着路德维希的背影,抿抿唇,跟着走了上去。
一路走到广场的主席台上,广场四周围满了人。
安德烈转过头,扫视了一眼,坐在边上的全部是军官还有他们的女,然后站在后面的是被持枪的党卫军控制住的集中营的战俘。
广场中间放着大大的绞刑架。
安德烈心想着可能是要对某些重罪的犯人用刑了。
安德烈站在路德维希的身边,男人习惯性的挺直了腰板坐在座位上,带着手套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桌子上放了一杯茶,安德烈知道路德维希是绝对不会碰的。
路德维希身侧坐着集中营的司令官亚当斯,身子倚在椅背上,正在慢悠悠的喝着手上的茶水。
“密勒小姐什么时候到?”亚当斯转过脸问身边的站的副官。
副官摇摇头,“刚才打电话过去,说是刚起床,现在正在吃早餐。”
路德维希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倒是亚当俏皮的笑了笑,转身对路德维希说:
“少校先生,据说昨晚您和密勒小姐度过一个很愉快的晚上啊……哎,女人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起个床都这么麻烦……看来昨晚没少被折腾……恩?……哈哈~”
亚当斯身材挺拔纤细,长相精致,但是心地狠毒,是典型的纳粹集中营看守一类的角色,参与了多次屠杀,笑起来的时候,那张俊美的脸显得灿烂夺目,却完全看不出来这人有这么嗜血的癖好。
安德烈惊讶的看着路德维希,原来路德维希昨晚是在密勒那里,而且好像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安德烈说不准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口堵得慌,非常的难受。安德烈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路德维希扯扯唇,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