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把戏,也就能糊弄你们这些小孩儿,一点儿都不难。”
“我来支队两个月还没见过他呢,他是哪个局的?”
不等钱涛回答,她兴冲冲猜道:“经侦?”
“不会在禁毒口吧?”
钱涛远远地瞟了眼穆芳生,道:“城北派出所的,就一个小片儿警。”
风吹过,黄土路上映出婆娑的树影。
穆芳生往警车走,刚要伸手摸车门,有人旋风一样蹿到他身前,先他一步迈上驾驶座,啪的关上车门,然后从敞着的车窗里笑盈盈地看他:“前辈,我送你。正好梁队让我去派出所拿份笔录。”
青年刚刚才报过姓名,很容易记住的长相,也是很容易记的名字,屠钰。
穆芳生被他这一气呵成的操作弄得愣了愣,半天才有动作。
他摸出手机,调出时钟把巨大的“18:21”亮到他面前:“我不回所里,下班了,我要回家。”
屠钰眨了眨眼,眼睛盯着他,手捏着压根儿没拔下来的车钥匙拧半圈打着车,发动机嗡嗡震,他说:“那我送你回家。”
穆芳生皱起眉,这小子忽然侧过身两条手肘搭上车窗框,下巴随即垫在自己胳膊上,由下至上抬眼看他:“梁队让无论如何要送你,前辈,别为难我。”
用的是撒娇的语气,胜在这个长相完全能驾驭的了,并不显得膈应人。
穆芳生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转身走向副驾,啪的拉回车门。
高龄警车的空调出了问题,吐出的冷气里夹着一股酸不拉几的味儿,非常不美好。天太热,酸不拉几的冷气也是冷气,只能这边开着空调,那边敞着车窗。
冷热风对流,感觉像是站在了汗蒸房门口。
开车的不嫌弃,他乐不得有人跟他一起遭罪。
回去的路迎着火辣的夕阳,光晃得眼睛刺痛,穆芳生侧过头躲,恰好被另一道射线吸引注意力——是屠钰的腕表。
蓝底儿的表盘,星星点点的银河,几个或大或小的行星,立体感做工罕见,有点花哨,但挺衬屠钰的。
屠钰不跟他搭话。全程他也只开口了两次。
第一次是“并道,路口右转”。
第二次是“到了”。
“到了”之后,这青年没按常规操作放他下去,反而把车稳稳倒进车位。
拧钥匙熄火,发动机停止哆嗦。
怔了片刻,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一股熟悉的愤怒拱上来,穆芳生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是不是还想送我上楼?”
这青年还是那副笑脸:“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四十平米的公寓房,一开门就先看到了床,除了卫生间,厨房也是开放式。
没开封的桶装泡面摆在各种位置,冰箱上、床头、飘窗。
衣服也是同样待遇,挂在椅背后面的,挂在卫生间外门把手上的,摊在床尾的。
书就更是了,没书柜,它们自己团结在小桌上,互相依靠着挤成三摞儿,每一本都是歪斜的,感觉任意抽出来一本这三摞儿书就会哗地坍塌。
乱归乱,却不脏。
屠钰把视线移到穆芳生身上,对方弯腰拿起摆在床头的空调遥控器,“滴”一声摁下开关,转回身看他:“好奇心满足没有?”
天太热了。
穆芳生一边说话一边解开了一颗制服扣子。
屠钰的视线就这么被强行俘虏着贴上他的锁骨。
他的颈窝渗了一层汗,粼粼地泛着水光,皮肤白,却没透出多少血色,略显病态。
穆芳生再次皱了眉,应该是发现他目光停留的位置。
于是伸手指了指还没关上的门:“不走?”
屠钰往后退了一步,反手直接关上那扇门,抬眼继续盯着他:“前辈,你头发该剪了。”
穆芳生露出了些疑惑,然后神色收敛,走过来,大概想直接撵他出去。
擦身而过那瞬间,屠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对方下意识往后甩,屠钰错开半步,飞快地抬起自己另一只手捻了下穆芳生的发梢儿:“我帮你吧?”
穆芳生已经很想翻脸了。
手腕被人捏得死死的,腕骨钝痛,手指很快因血液阻塞感觉到麻痹。
天气热,没食欲,所以省略了早饭,还有午饭。
一阵阵昏沉涌上脑,忍着不适,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这青年却在他动作之前就松开了,他自己踉跄往前扑,被那双手从身后一拦。
“松手!”
屠钰的手落在他腰间,轻巧地扳开皮带金属扣,抽掉了他腰上黑色的警用皮带。
眼前冒上来密密麻麻的雪花点,视网膜要裂开一般,他的手臂被对方反剪着扣过去,身后的屠钰顶上他的膝弯儿,压着他半跪下,利落地用那条皮带绑住他的两只手。
他听见皮带从金属扣里穿出来的擦响,手腕清晰地感觉到它先是束紧了才卡进皮套。
做完这些,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