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笑话自己!”
处置室的门咣的被推开,医生那眼镜从鼻梁滑下去一小截,索性从眼镜上方看向门口来人。
——只见一个眉头紧锁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跨进屋,停在自杀未遂的年轻人面前,劈手就狠狠在他脸上扇了一耳光!
“哎!”医生腾地站起来,“你怎么回事?上来就动手打人?”
对方没听见一样,再度扬起手。
送伤者过来的高个子青年一晃蹿进处置室,抓住那中年男子后衣领一扯,将他扯得趔趄了两步,扶了一把靠墙放的处置台才没摔在地上。
“穆市长!”
秘书紧跟着进屋,慌忙要扶人,结果发现人没倒,只好面向刚才扯穆康书那青年,气势汹汹斥道:“你干什么的?”
青年彬彬有礼:“城北刑侦支队,屠钰。”
那秘书嘴上虽然没说“区区个小刑警”之类的话,但他想表达的都尽全力往脸上写了,太尽力了,看着像中风。
十平米的处置室显得很是拥挤。
穆芳生半边脸颊热辣辣地疼,脑袋也一边轻一边沉,可他还是噗嗤笑出来了。
也没什么原因,就是觉着很好笑。
穆康书看看他平放在桌上的右手手腕,又剜了他一眼,背过身朝外走。
那秘书立即跟上去,隔着门,还能听见他在走廊里讲电话:“啊?是被人割腕不是自己割腕?!那你说话怎么不清不楚的,知不知道我们穆市长有多忙?从多远的地方赶来的!?”
穆康书风风火火地来,抽他一耳光,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笑够了,他看向还杵在一旁的屠钰:“你看我爸,像不像徐晓宇他妈?”
没等屠钰接话,女医生却一嗓子嚷道:“是你爸啊?”
“孩子什么样了还下手打!都到自杀的程度……我跟你说上一辈的人啊,有些轴的,就觉着年轻人闲的想太多,打一顿就好了,要不得嘞!”
穆芳生看向她:“您还没给我缝上呢。”
这年轻人一笑,女医生才注意到他长得有多好,不比年轻姑娘,她更多的是对漂亮小孩的疼惜,连下针都刻意小心给人家缝得平平整整。
缝得再小心,没打麻药,总归是疼。
穆芳生的视线落在屠钰手腕上的表,表盘颜色幽蓝,明显比上一次见时深了,只深一度,应该是表盘能随温度变色。
他欣赏着屠钰的表,对方则盯着他正被缝补起来的右手手腕。
触及他的目光,屠钰乖巧地开口:“生哥,怎么?”
“我总觉着,世界上不存在没原因的生哥。”穆芳生的声音因疲惫而沙哑,“所以,我到底怎么着你了?”
“我只是想帮忙。”屠钰注视着穆芳生。
穆芳生那双眼睛一带上笑,下眼睑便浮起弯长的卧蚕,衬得那对瞳仁里像有水光,他问:“怎么帮忙?”
男人背对着他,接受皮带一次次抽下去的画面汹涌地灌进大脑,无法控制,无法拒绝。
嗓子发紧,本能地感觉到干渴,屠钰移开视线。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屠钰开着那辆捷豹送穆芳生回了景园小区楼下,停车,却没熄火:“生哥,住我家行么?你这样不方便。”
穆芳生刚要拒绝,对方要饭一样朝他伸出手:“钥匙给我,我把你的狗领下来。”
——金毛乖乖卧在后座上。卧了有一分钟,才试探着抻长脖子,哈赤哈赤地看窗外。
屠钰特意为金毛降下车窗,只降到金毛能闻闻风,脑袋伸不出去的宽度。
屠钰问:“它叫什么名字?”
穆芳生把头扭回去看金毛:“你叫什么名字?”
金毛窘着大眼睛看他,他严肃地掏出警证一亮:“配合一下,叫什么名字?”
金毛不知是不是被人民警察威慑,扬起脖呜呜了两声。
穆芳生:“麻烦您使用规范普通话。”
驾驶位上的屠钰笑得不行,回头看了眼狗,顿了顿,说:“它说它叫面包。”
名字很贴它,这狗颜色比常见的金毛深,就是那种烤得火大的面包颜色。
捷豹慢慢驶进海蓝湾地库,穆芳生远远地就看见一辆越野。
中网格栅车脸,车身的电镀光泽极其有质感,车脸站着手办一样的晶莹仙女车标。
劳斯莱斯库里南。
八百万的车,就这么大咧咧停这儿,也不给单独买个车库什么的。
直到屠钰把车停库里南旁边,都熄火了,他的视线还粘在车上撕不下来:“真漂亮。”
耳边传入扳储物板的声响,下意识瞥了眼屠钰,对方恰好找到了要拿的东西——一把崭新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车钥匙。
屠钰握着它,摊到穆芳生面前:“喜欢就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