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芳生想了想,“我把外头炸的鸡皮剥了再给你?”
屠钰:“那也不吃。”
“还有没有别的不吃的?”
“就不吃炸鸡。”
穆芳生点头,端起那个煎饼果子卷儿咬了一口,确实有点饿了,一口又一口,发现对面的屠钰一直盯着他看。
咀嚼的间隙他开口:“我要噎着了。你要干嘛?”
“那你先咽了我再说。”
他咽下最后一口,摸起一旁的杯子喝水,对面的屠钰突然跪直压过来,滚烫的气息钻进耳朵:“吃完了吗?”
那口水差点呛着,就听屠钰一脸坦荡继续道:“我硬了,想看你吃点别的。”
食物阻塞在食管,穆芳生愣了愣,哭天抢地咳起来。
就说不能跟屠钰住一个屋!
二半夜,屠钰摸着黑钻进他被窝。
其实这小子刚一钻进来他就醒了。
身后的暖源贴上来,穆芳生能感觉到他只是把额头搁在他后背上,然后拽着被子小心翼翼匀过些盖上自己。
这小子并不想吵醒他。
他索性配合着装没醒来。
宾馆的被子很厚实,压在身上颇有重量感。
忽然想起来喜欢盖厚被子的穆萋。
但水城不是延州。
水城仲夏夜也依然三十多度,穆萋盖着冬天才用的棉被,热得浑身湿透,脖子上爬了几颗红疹子,小脸儿也可怜兮兮地通红。
即便睡得这么不舒服,也不能拿她的被子,一旦把她的被子拿走她就会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他后来才想明白,压在身上的厚重被子会给她安全感。
两张脸在他脑海里交叠,那瞬间他发觉屠钰的眼睛长得有点像穆萋小时候。
而穆萋今年也刚好也是二十七岁。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穆芳生赶紧把这疯魔的念头掐掉。
多出一个人在他床上的缘故,他睡不踏实,总害怕自己翻身吵醒屠钰。
凌晨四五点钟,听见屠钰窸窸窣窣爬起来,其间还差点被地上的鞋绊倒,约么有四五秒保持安静,应该是在观察情况,穆芳生赶紧儿装僵尸,一副睡死的模样,最终,屠钰替他往上掖掖被子,回自己床上睡去了。
“龙F61088这牌照交警那边给调查了,是当时刘健老板的车,刘健老板是朱天赐,朱总是90年代第一批开歌舞厅的。那辆车出事故之后,就一直没开,2019年报废之后,龙F61088牌照挂上到朱总新买的幻影上了,因为‘88’等于‘发发’嘛,做生意的人,都图个吉利。”
穆芳生在电话这头听着,心想都肇事了不知道这车牌号哪儿吉利了,嘴上说:“我们现在快到市局了,您方便传唤朱天赐来一趟吗?”
“啊?”延州市局刑侦大队长迟疑了一会儿,“那行。”
结果穆芳生他们在市局一直等到下午下班,连个朱天赐的影子都没见。
“朱总太忙,您看——”
大队长指了指窗外的楼盘,那是延州市中心地段,几栋颇具科技感的大厦和对面的矮楼形成鲜明对比,横道切割出来的两边,发展程度看起来至少相差三十年。
“这片楼盘都是朱总开发的,他今年还投了几部网络大电影,忙的不得了,大半年时间都住北京,好不容易回延州也有好多事处理,要说我们延州能有今天啊,朱总功不可没……”
大队长把朱天赐夸成了再造父母,听到大队长说“我们家老房拆迁,朱总给赔了一百五十万”,穆芳生明白过来,那可不就是再造父母么。
至于第二层意思——再造父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过来的,更不方便硬请。
眼看今天是见不着朱天赐了,他身旁的屠钰忽然道:“队长,您抽烟么?”
大队长一愣:“啊?”
屠钰把兜里一包软中华掏出来递向他,大队长犹豫了下,从烟盒里摸出一根,三人一起走到男厕门口。
大队长掏打火机时,屠钰手疾眼快地摸出了一个矩形银色打火机给对方点上了。
“哎谢谢。”
屠钰没往回收打火机,直接推进大队长外套口袋:“您留着用。”
大队长摸出已经进自己兜里的打火机,颠倒过来在它底部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标识,顿时喜笑颜开地推辞:“哎呀,这哪儿好意思!”
“没事,您拿着。”屠钰笑笑。
“行吧,那就。”把打火机揣回兜,大队长吐了口烟,道,“这样,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朱总那车好找,整个延州就一台,劳斯莱斯幻影。他这几天晚上都去维多利亚KTV和人谈事,而且他这人好面儿,每次都把车停在正对门口的停车位上。”
“我让派出所巡警盯着点,他来了我就喊你们,你们爱问啥问啥,千万别提我,好吧?”
出了市局,穆芳生溜了眼屠钰:“打火机白金的吧?”
屠钰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