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室那次,我拎着他拖了好几米。”
穆芳生琢磨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认识不久缝手腕那次,抿着嘴笑了笑:“你迟早要见他。”
“那也不能空手去见,他喜欢什么?我先准备准备。”
“我也不知道,见了他帮你打听,”穆芳生顺手压下屠钰翘起来的衣领,“我去了,你回支队吧。”
“我送你去机场?”
“又不顺路,别折腾了。”穆芳生摆摆手,转过身刚好看见一辆顶着绿牌的出租车,随即招手上了车。
屠钰一直注视着那辆载着穆芳生的出租车,直到它拐弯。
海风轻拂脸颊,屠钰双手撑着路边栏杆,少倾,他摸出手机,点开浏览器,飞快地输入一段地址,屏幕跳出指纹锁,覆食指在屏幕下方一摁,屏幕上的灰色指纹变成绿色,身份确认成功,跳转到卫星地图页面。
地图上只有一枚闪烁的红点。
放大看了位置,确定红点定位在丰沙里北区,刚要关闭页面,忽然有电话打进来。
境外号码。
注视着屏幕缓了一会儿,划向接通:“有事?”
听筒里的声音轻描淡写道:“水城禁毒支队有个叫秦晚的,截了我三批货。”
“我在刑侦,不是禁毒。”屠钰说,“不知道他们那边的保密行动。”
“没事。找个由头和你说说话。时代变了,贩毒本来就只能当个零花儿。对了,那个秦晚,和我一样是云中村出来的吧?”
“不知道,你如果好奇,我去打听。”
“不用了,云中村都姓秦,很多年没回去过了。”
没人说话,仔细听,便能听到筒里微弱的沙沙电流声。屠钰主动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
“丰沙里天天阴天,胸闷喘不上气,什么药都不管用。”电话里的男人似是自嘲地笑了一声,“不服老不行。天气预报说水城最近也降温,加件外套。”
听那男人说完,屠钰又静静等了几秒,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划向挂断。
水城,城中村后巷。
“孩子长大,到叛逆期了。”
男人放下手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隔着眼皮感觉路灯的光源被遮住,他睁开眼,看向车窗外颔首站立的马仔,降下车窗。
“绍帕,人带来了。”
男人伸手揉着太阳穴,坐在后座歇了几分钟,后背才与椅背分开,没等他动手推门,擅长察言观色的马仔已经先一步拉开车门,错后一步站开。
段景行不是第一次被绑架。
这些人没立即杀了他,说明他们主子大概是有别的想法,这些想法很可能比“立即杀了他”更糟。
嘴上缠着的胶带让他呼吸极其不畅,兜里的手机开始震不知第多少次。
他拼命地挣扎,试图摩擦手机屏接通电话。
后备箱打开,而他的手机刚好成功接通,电话那头的导演怒气冲冲的声音横冲直撞传出听筒:“段老师!你干什么去了!排练厅一大推人等你呢!”
手电筒的强光直直照射在眼睛上,视野一片白茫茫,只剩下他裤兜里的手机还在不停聒噪。
但很快他的手机就被人拿走了,导演咄咄逼人的问询戛然而止——有人挂断了这通电话。
眼睛依然刺痛,视野慢慢恢复,段景行最先看清的是眼前男人脖子上的吊坠。
很怪异,像是一截骨头。
须臾,他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长相,不年轻了,但罕见的英俊体面。
那人伸手招了招,立即有人毕恭毕敬地上前:“绍帕。”
“让他说话。”男人道。
缠在段景行嘴上的胶带被一圈一圈撕下去,脸火辣辣地疼,还没等喘匀气,他听见对方问:“你姓段?”
段景行点了点头,男人手里的手电筒再次朝他脸上晃过来,他偏过头躲避强光,那男人忽然笑了笑。
“姓段好。”他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