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的手,十分逼真地说:“嗐,别提了!刚才电梯晃了一下,我头不小心磕墙上还撞了鼻子,穆队直接摔倒了。”
说着,他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再次往起架穆芳生的胳膊:“芳生,膝盖没事儿吧,还能不能站起来?”
电梯里还倒着那么显眼一台轮椅和套着蓝格纹病号服的青年,终于有人发问:“秦队……那个是不是屠……”
秦晚没等人说完,一巴掌削向穆芳生后脑勺,削倒了刚往起站了一半的穆芳生:“ICU的病人你也想带出来晒太阳,幸亏我看见了,走,咱们赶快回去,你看看你这没常识的样儿,还学霸呢,考警校时打小抄了吧?”
秦晚骂骂咧咧扶起轮椅,将屠钰小心地扶回椅座上,一把拍下电梯按钮,两扇门“邦”一声合上,一层外杵着的三名刑警面面相觑,突然听见护士一声暴喝:“谁啊这么没素质!叫我们手术梯!”
ICU病房家属每天只能探望一次,陪床的地方都没有,他俩只能坐走廊外的休息椅。
按舒适等级排行,医院走廊座椅的舒适度比公园里一条楞一条楞的木头长椅还要差一大截。
秦晚拒绝了医生带他去处置室的提议,管人家要了纱布和碘酒,自己擦擦满脸的血,又用餐巾纸团了个小球塞到淌血的鼻孔里,坐到穆芳生旁边寸步不离地监视他。
其实穆芳生也好不到哪儿去。
秦晚捶完他,他去卫生间吐了一马桶胆汁。
两人仿佛幼儿班小班刚打完架的同学,互相眼睛鼻子不对付地各自沉默了半小时,穆芳生先“哎”了一声,秦晚看过来,他便直接打破了冰层:“以前在宿舍,我无意间提起高中奥数小组那几个同学得奖的事儿,然后你一下子就能发现我自卑,发现了吧不悄悄的,那几天还想方设法地赞美我。这样的事儿好几次了,这种透明的感觉吧,怎么说呢,讨厌谈不上,嫉妒是真的。”
秦晚点点头,翘起二郎腿:“没事,我也烦你,天天藏着掖着,到头来还不是要说实话?——再说你嫉妒我啥,嫉妒我隔一个人还能打你靶子上吗?”
穆芳生点点头,像模像样地往下说:“嫉妒校花跟你喝咖啡,体院的人天天带着棒球棍对你围追堵截。”
“……”
秦晚忽然叹了口气,神色虽然深沉,一条腿却完全盘到另一条腿上,吊儿郎当地抖啊抖:“你刚单方面和我们绝交那阵儿,天一热,我就特别想你。”
穆芳生:“想我?”
秦晚抬手指了指窗:“后羿,快!把太阳射下来!”
“……”
穆芳生笑不出来,于是秦晚的神色就变得相当尴尬。
好在穆芳生还有良心,他干巴巴挤出两声笑,拍拍秦晚肩膀:“你这个破梗像展诚讲的,学坏一出溜。”
“什么学坏一出溜,”秦晚皱眉瞪着他,“这是老李的口头禅,人家给你版权了吗?”
收回手,穆芳生身体前倾,俩手肘分别搭在膝盖上:“行了,我现在状态挺放松,你开始审吧。”
秦晚微微侧过头看他:“审什么审,你自己主动交代,秦悦给你打电话了?”
顿了一会儿,穆芳生才应:“对。”
他将秦悦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没等秦晚搭话,自己先意识到不对。
“——按照秦悦说的,屠钰是他儿子,为了救儿子命,最优方案是派个喽啰把备血送医院来。”
“但他非要我把屠钰还给他,为什么?”
“他可能没有备血,或者有,也是在缅甸,他老巢是治安最混乱的地方,运输渠道只有汽运,长途跋涉送过来根本赶不上趟儿。”
眯着眼睛琢磨半天,秦晚又道:“我再添一个假设,如果他没有备血,屠钰也不是他亲生儿子呢?他非要我们把半死不活的屠钰送回去是要干什么?”
医生赶人、加上穆芳生家里的金毛犬一天没遛,秦晚好说歹说劝得他肯站起来,又一路把人送到家门口看着穆芳生进屋。
刚开车从海蓝湾小区拐出来准备回家撸猫撸媳妇,电话响了,屏幕显示是于国良,秦晚划向接听,办完一大堆事儿心情舒畅,语调也稍显欢快:“找我啊于局?”
“你听我说,”于国良道,“屠钰死了。”
手机啪的掉在车脚垫上,秦晚脸上的笑陡然僵住。
翌日,上午九点。
风和日丽。
水城市中心医院四层ICU病房。
穆芳生一边说着“我去跟医生申请探视”一边朝办公室走。
秦晚登时横手臂一拦:“我刚替你问过了,医生说今天不能探视。”
“是不是哪项指标下降了?屠钰现在怎么样?”
“不是不是……都挺好,”秦晚说,“医院有规定,ICU哪能天天给探视啊。”
穆芳生怔了一会儿,似乎被他说服,点点头,转身往回走:“那我隔着玻璃看看他。”
“芳生芳生,”秦晚再次拦上去,“梁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