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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咬牙,“王世衡!”
王世衡扇柄敲在他脸蛋,“你不打算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祁越斜斜瞪他,一腔怒气无处宣泄,全数抛却在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你这个态度也想让我告诉你?”
“你……”祁越被这态度气得浑身发颤,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不想知道便算了。”王世衡挥手,那烟雾便消去大半,孤零零一盏琉璃灯愈发明亮,衬得脸上一片冷白悚然,“奉劝一句,林鸢鸢恨了刘家百余年,又手刃刘家后代,若你告诉她这百年恨错了人杀错了人,她该作何想法?”
“她被我取了怨气,如今能力不足十一,与其让她永远怀着对刘家的懊悔自我谴责,倒不如继续痛恨,好歹报了仇怨,不枉此生。”
“我要做的事已然完成,也没有伤你之意,你是打算再去看一眼你师尊……”王世衡稍稍停顿,又道:“还是打算直接离开?”
他声音轻巧任意,好似种种不过是随手施为,一觉睡醒或是饭后那般不经意,全然没有半点悔过之心。
祁越不答,便也不纠缠,扇尖划出一道风,直向心口而去,祁越霎时剧痛穿心,冷汗直下,再睁眼时身打寒颤,目眩神摇,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风铃叮当,撞得清脆,抬眼一看,眼前不是沈知晗又是谁。
二人坐于一只蒲团上,沈知晗面上担忧,见祁越清醒,忙关心道发生何事。
祁越倏然见到沈知晗,想起刚才所见,登时面红耳热,急忙别开眼。
面前沈知晗衣着整齐,言语亲善,与方才床榻上淫贱放荡之人霄壤之别,可便是见一眼,脑内情形也挥之不去。沈知晗潮红的眼角,濡湿的额发,低软的轻吟,还有那不同于常人的下身构造,如一团麻绳搅乱祁越思绪,竟连手臂都颤抖,不敢去推开沈知晗。
欲起身逃离,腿脚忽而酸软,复又重重倒在沈知晗怀里。
“还好吗?”沈知晗问道。
祁越改为用手撑着地上蒲团,鼻尖压在沈知晗白衫外裸露的脖颈,梨花皂角与沈知晗独有的清香倾面而来,那块肌肤光滑白皙,祁越思绪混乱,茫茫然想到师尊左肩上那点朱砂小痣,竟不知怎的,张嘴隔着衣物咬了一口。
沈知晗身体一缩,闷哼一声,竟与那时呻吟无甚差别。
此时祁越才算彻底清醒,惊于自己所作所为,慌忙退开半米处,袖口胡乱擦了嘴,头要低到胸膛处。
耳肉忽地触上温热,沈知晗柔软的手指捻他耳垂,取笑道:“怎么耳朵这么红?”
祁越被吓到,下意识打掉沈知晗的的手。
他力气用得有些大,一声清脆巴掌声,沈知晗被打得微微发愣,手掌滞在半空,显然并未料到。
祁越反应过来便后悔了,忙低声道:“抱歉……”
他怎会如此对待沈知晗,明知自己师尊一向不拘小节,此举也只是关心自己,而他却因一副不明真假的幻境而对师尊做出不该有举动。
可细细想来,连他都未曾见过师尊完整身体,王世衡那副幻境又是如何将师尊身体构造出来——祁越此时产生了一道近乎大逆不道的想法——他想去看一看沈知晗衣衫下的身体,是否如见到的一般,与寻常男子不同。
这个想法在产生的瞬间便席卷了他的脑海,祁越闭上眼睛平复急促喘息。
他流了汗,照往常不用多提二句沈知晗便会替他擦拭,许是因为刚刚拍打——甚至让沈知晗的手心发红,对方只是担忧地看他,不敢再将手放到徒弟脸庞。
“小越,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是……”祁越急忙应着,撇下视线不与沈知晗对视,“我刚刚昏迷了吗?”
“昏迷了半个时辰,我用了许多法子都没法唤醒你。”沈知晗如释重负,柔声道:“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你。”
“之前那道声音呢?”
沈知晗摇头,“你昏迷之时便也一同消失了。”
祁越松一口气,暗道还好只有他一人进了王世衡幻境里,规整语言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沈知晗,只刻意忽略了那段放荡不堪的床事。
沈知晗听完祁越说讲,应了一声“果真如此”,叹一口气,顺着他的话问:“所以当初刘志礼确实没有抛弃林鸢鸢?那后来的大婚呢?”
祁越思考片刻,照自己心底想法回答道:“有王世衡从中作梗,或许认为林鸢鸢有了更好的归宿,又或者真的移情她人,都已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点——你说王世衡见你,在我丝毫未发觉的情况下将你带入幻境,他的境界修为远在我之上,可他费这么大周折,只为告诉你真相,其余什么也不做就让你离开?”
祁越心底一窒,生怕沈知晗再想更多,忙打诨蒙混道:“是,兴许他只是为了羞辱我们。”
“可……”
“别可是了,师尊。”祁越打断沈知晗,不愿他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讲起林鸢鸢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