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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晗被周清弦从身后紧紧抱在怀里,倒春寒的风吹灌进屋内,雨点洒落窗檐地面,周清弦的手掌太过温暖,向后缩了缩身子,更紧实地贴着他的胸膛。

这是一个不容脱逃的姿势,沈知晗把玩着他手指指节,耳边一道嗓音响起:“怎么觉得你今天心不在焉?”

沈知晗睫毛粘连着坠下,他在周清弦手上写道:你明日就要恢复了。

周清弦答:“是,我明日便可以看到你模样了。”话语一顿,又温声道:“镜澜糊的花还开着,我赶上花期了吗?”

沈知晗:那我便不能再为你讲花了。

周清弦:“我对那些珍奇花卉一概不知,更是极少下山,你可以与我讲花讲草,讲曲溪风景,讲市集所见,你愿意讲,我便愿意一直听。”

沈知晗往他怀里蹭了蹭:照天气看来,明日还会下雨。

周清弦亲他发旋,收紧怀抱,“怎么像只小猫儿,和你家院里那只一样黏人。”又道:“那就后日,后日不成便再等一日,雨不会一直下,天气总会放晴,就算下个十天半月,与你在这屋里榻上,你为我讲雨中景色,也是一样的。”

沈知晗将他手掌放在心口上,软软搭着他的乳,往手背写道:那便现在与你讲吧:

今日天气阴沉,长河倒倾,暮色苍茫,行人总是往来匆忙,多将这里当做修整地,许是因为此地不似江南温柔水乡,又无郢都磅礴大气,心气急躁,也便留不住人。

集市是最繁荣,江湖侠客,修炼中人皆能在其中寻到宝物,也有着第一大拍卖场,吸引来人源源不断,只是总归功利,我不喜欢那里。至于城外——镜澜糊异卉奇花争相竞放,是个放松的好去处,我们前日便是去了那。

周清弦“嗯”了一声,伴着屋外雨声,手上有指尖一笔一划,不自觉心气平和,好像沉溺在这温香软玉之中,说不尽的闲适安逸,竟生出一股愿意长久这么待下去的错觉,“原来曲溪是这样一座城。”

他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沈知晗摇摇头,答:曲溪是个呆不久的地,来这里的大多都是过客,在这里总会觉得,好像没有归属感,看路上行人忙碌,也会生出焦急来。

繁荣与急躁总是伴随匆匆,喜欢城外的花,却不爱城内的人。

周清弦轻轻应了声“好”,下巴懒懒蹭在他颈旁,“若无要事,我们便不再来了。”

呼吸逐渐平和,哑巴讲了这么多,他对曲溪的印象却还是只剩怀中的软腴触感,“说要与你看景致,不知为何,抱着你便不想动弹。”

沈知晗回道:那你便多抱会我吧。

他想:“若是哑巴不喜欢雨,到了南华宗,雨天我出外练功时他便在我的榻上休憩,等我课业结束回来时,被褥该是同现在一般温暖的。”

雨点轻飘飘地随着风吹散,淅淅沥沥的,屋内也晦暗,总让人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于是搂着沈知晗,闭上了眼睛。

周清弦醒来时,竟不知是晨时还是夜晚。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声更大了,他怀中空荡,下意识唤了两声哑巴,得不到回应,思虑再三,抬手摘下眼上白纱。

他的眼前先是一片影绰,浮层浓雾似的不清明,但总算不再是一片黑暗。

像是铜镜上被抹去的灰尘,他的视线一点一点回复,看到透过窗一点微弱天光,应该已是第二日正午了。

他身上被子盖得紧实,衣物摆在床前凳上,画影摆在桌沿,旁边放着一些银钱,和白日的早食。

屋子逼仄得一眼便能望到头,他燃起烛灯,柔和的暖黄色照亮四周。

周清弦又喊了一声“哑巴”。

依旧毫无回应。

这间屋子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周清弦到楼下询问店家,是否记得与自己一道前来的人,应当身形瘦削,衣衫朴素,与人交流只能手语示意。

这自然是得不到答复的,客栈每日人来人往,怎会去特意记客人模样。

他不擅与人交流,语气重了些便被掌柜气愤打发。冒雨寻了两条街,到城外镜澜糊,见瓣叶被雨打弯折,细细碎碎落了一地,可还是花簇锦攒模样,烟雨中更加绮丽。

傍晚回了客栈,以为哑巴在同自己开玩笑,于是坐在榻上窗边,坐在沈知晗停留的位置,看凉风裹挟细雨,檐边落下银线,看行人撑起油伞过小巷,青石板马蹄踢踏。

他抱着剑,长长的剑穗落在臂肘。

沈知晗又回到了他的小院里。

杂草又长了不少,密密匝匝绕在绕在树下浅坑处,猫儿见他回了家,嗓子眼里细细一声喵呜,迫不及待三两步跃上胸前,被稳稳当当接了个紧实。

沈知晗眉眼弯弯,托起猫儿两只前腿,柔声与它打招呼,“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吗。”

特意从集市里带了斩好的鸡肉,从灶房寻了两只小碗,一只装上几块肉,一只装起半碗水,托着碗沿放到院前。猫儿绕着他脚边打转,闻着了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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