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天晚上没有找到温亭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韩郁当即便命令庄园所有的人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倾巢而出,甚至动用了陈烨那里守卫皇城的士兵,沿着悬崖下面的浩浩汤汤的白武河,在河中泛舟捕捞,随后又沿途搜寻了半个月的时间,结果还是没变,依旧既没有找到尸体,也没有找到温亭之的活人。
而皇宫里国王和王后因为驸马刚结婚当天甚至没有洞房就离开皇城的事情勃然大怒,但是因为顾念着公主和皇家的脸面,始终没有撕破脸,只是放下身段,从宫里叫人上门催促韩郁抓紧回到宫中,他们新婚夫妇要在皇宫里主持举办新婚宴会,大宴群臣,韩郁一口回绝,朝廷最后只能哑巴吞黄连,吃了个闷亏。
韩宴作为放走了温亭之的罪魁祸首,被韩郁勒令只能待在庄园禁足,被安排去了后院,不准和楚耀见面,他要死要活的和韩郁闹了一通,被韩郁毫不留情的教训了一顿,腿都被抽肿,最后还是乖乖的禁闭了。
这一日,整个帝都细雨蒙蒙,已经把庄园附近翻了个遍之后,韩郁才终于停止了搜索,庄园的一切恢复了寻常,从陈烨手上借用的士兵都还了回去,一切尘埃落定,往事如同被九月这一场雨彻底掩埋,那个男人,如同秋水中的一叶芦苇,随着波流消失远去。
韩郁站在卧室里,玉玉蹭了蹭他的脚边,刘姨一边替韩郁穿上进宫的衣裳,一边喃喃说话,“……郁郁,以后殿下继位了,你当上国王,若是还喜欢温少那样的,再收几个便是,不要再想啦……”
韩郁精致的眉眼如同积着千年的冰雪,表情和以往并无二致,却又似乎再也没有相似的地方,以往他在人前高贵优雅,神色温和,现在再也没必要装下去了,浑身的戾气如同被锻造过的利刃,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见血封喉,也叫人不敢靠近。
刘姨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韩郁没有回话,穿好衣服便跨上马朝着皇城赶去,庄园里的事情都交到了楚耀的手上。
自从韩郁和谢星洲联姻之后,楚耀一瞬间也感受到了家族的重任,不能再吊儿郎当下去,成长了很多,而帝国少校经常在夜间进进出出楚家的庄园,也让楚耀感受到了一种严肃的氛围,好像过去的事情应该翻篇,自己是应该好好地为这个家族效力了。
再怎么不对付,他们毕竟是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楚耀是楚家的大公子,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大家族只能从内部被自己人干死,若是真的互相干死对方,马上就会被四周的敌人生吞活剥,五马分尸,谁也没有好处,楚耀是懒惰,他不是脑残。
当日,骑着白马的韩郁带着一众侍从,便浩浩汤汤的朝着皇城里面奔去,在第二道宫门处,谢玄明正交了腰牌,准备进入皇宫,他手上还拎着一壶酒,醉醺醺的准备去找他那心爱的姐姐,问问她,新婚过得怎么样,新婚半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好夫婿,是不是丢尽了脸。
一阵缭乱的马蹄声传来,谢玄明远远看见从细雨中奔驰而来的那个男人,他一身白衣,乌黑的碎发洒落在额头上,唇红齿白,细看却瘦削了很多,面容更加锋利,眼帘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看不清神情。
谢玄明猛地冲到他们面前,“呦!韩郁!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骑马带着雇佣兵进入皇城?韩郁,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告诉我父皇母后,让他们好好教训你!”
韩郁临近了谢星洲才勒住坐骑,白色宝马嘶鸣一声,前蹄在半空中踏起,随后又重重的踏在谢玄明身侧的地面上,震动了下面的石板,谢玄明被吓得一跳,朝着边上躲了躲。
韩郁的坐骑通身雪白,只有四个马蹄子是黑色的,所以名字叫做墨,韩郁看着谢玄明,骑着墨慢条斯理的走到谢玄明的面前,把他抵在门洞里,守门的士兵识相的从门洞里走了出去,顾昀抬了抬下巴,让人把长长的门洞堵住,把谢玄明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可是二皇子!你们什么意思!”
韩郁冷笑一声,“明明是你身怀利器,想要伺机刺杀国王,王子与庶民同罪,我作为储君的驸马,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的。顾昀!”
顾昀跳下马,调到空地处,“老板,属下在!”
韩郁坐在马上,拿起鞭子指着谢玄明,“二皇子殿下不仅想要刺杀国王,而且还出言不逊,现在给我,狠狠地掌嘴 ,叫他说不出话来为止,今日我便韩郁便要大义灭亲,动手!”
顾昀大步上前,他身后的两个兄弟跳了下来,一把按住了谢玄明,顾昀搜了一下谢玄明的身体,果然找到了对方的佩剑。
“瞧瞧,狼子野心啊,带着佩剑进入皇城,这就是你试图谋杀国王的证据!”
顾昀摩拳擦掌,“兄弟们,把这个小子给我按住了啊,老子今天就要替他爸妈教训教训他!”
“你们…… 你们……胆大包天!”
谢玄明还没说完,顾昀一巴掌抽了上去,顾昀那一巴掌岂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能受得了的,一巴掌下去就打掉了几颗牙。
谢玄明头昏脑涨的甩了甩脑袋,鲜红的血丝从嘴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