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也在这一次的大军里,他本身就在半年前被韩郁派人抓到了皇城附近的军营里面当驻军,他知道这次韩郁是因为之前温亭之的事情不高兴,又不忍心杀了韩宴,见韩宴对自己有情义,便拐弯抹角找自己出气。
韩郁从小就睚眦必报,楚耀倒是吃过他不少苦头,以前在楚家还能借着自己长子的身份欺压韩郁,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韩宴,他也只能认命了。
只是这一次到军营里面,却让这位楚家的纨绔子弟成长了许多,也明白了很多那些原本与他没有沾染的底层的一些现实。
他们营帐里的另外两个军奴烧好了水之后,便喊他一起来洗漱。
“楚哥,水烧好嘞!一起来洗漱塞!”
喊楚耀的这个军奴叫大傻,刚十来岁就被同样做奴隶的父母买给了帝国的军队充军,几乎是生长在军队里,为人也十分热心,见楚耀在叠被子,还主动地端了热水来,递给楚耀。
“谢谢啊,大傻!”
楚耀也不客气接过了热水,他最近这半年一直都和他们住在一起,一开始仗着自己怎么也是个大少爷,不愿意同这些低贱的奴隶说话,但是相处下来,却发现,要比和那些权贵们相处,更为舒心。
“哎呀,楚哥,客气啥嘞!”
大傻果然傻笑了一下,他不太会说官话,方言的口音很重,转头又看向正在洗脸的另一个兄弟饼子。
“饼子!咱兄弟几个下面可得多杀点敌人,攒点奖金过年寄点钱给俺爸俺妈还有俺小妹!打败敌人!效忠咱们国王陛下!”
听了这些话,楚耀心有所感,以前那些贵族老爷们,吃穿用度多么奢靡,只靠着祖上的身份尊贵便能坐享其成,而真正在为这个国家征战四方、流血流汗的,却是这些奴隶和平民们的子弟。
“大傻,饼子,你们一定能在军队里出人头地的,楚哥相信你们!”
楚耀忍不住给他们打打气,心中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些混账话,从来也不把奴隶当人看,想想都幼稚又好笑!现在却再也不能用之前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了。
他从行军床垫底下摸出两包上好的香烟递给扔给了大傻和饼子,这两日韩宴又寄了很多上好的极品香烟给他,他时不时分点儿给他们两个小兄弟。
饼子和大傻眼前一亮,笑着说,“楚哥,你的老婆真好嘞,天天给你寄好东西!”
楚耀想到韩宴那又娇羞又张牙舞爪的样子,楚耀虽然平日里跟他相处的时候挺烦他,但是好久没见了,便想回家看看他,接过请假也一直被压下来,说是上面已经驳回了他两年内的请假申请,上面要对他重点培养,他必须得在军队里好好磨练自己之类的官话。
想到这个,楚耀就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骂了韩郁两句,这小子现在做了皇帝,楚耀可真的是处处被拿捏,搓扁揉圆还不是随他一句话,不就是因为韩宴耽误了他和温亭之谈情说爱的两年,他就干脆让自己在军队待两年,好好地品尝一下见不到韩宴的滋味。
楚耀真的以为自己离开韩宴那粘人精指不准能多开心,结果现在连小黄书都不想看了,干啥都没什么滋味,彻底的萎靡不振了!
楚耀一想到还有一年半见不到韩宴那小子,心中难免郁结,他从小到大没怎么离开家,是个十分恋家的人,现在又有点想家,不知道家里面什么样了,韩宴有没有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干其他的,庄园的事情他一个人能不能做好,那细胳膊细腿的,身体好一点儿了没有?半夜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再咳血了?冬天的时候会不会着凉呢?
楚耀觉得烦闷,撩开帘子朝着外面走去,想要出去抽根烟透透气,和值守的士兵打了声照顾,便朝着附近的河边走去,蹲在了一块石头上。
楚耀找了一块在松林下面的干净的空地上面的石头,坐了下来,伸直了两条长腿,对着夜晚波光粼粼的湖面狠狠地抽烟,抽到自己的肺里,又一口气吐出来。
想到那小子的脸,一向不把除了妈妈和老爷之外任何人放心里的楚耀终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唇中缓缓地吐出。
“好好地叹什么气啊大哥?”
身后猛地一个熊抱扑上来抱住了自己,温热的脸颊蹭了蹭楚耀,熟悉的声音从楚耀的身后传来。
楚耀一怔,这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僵着身子转过头,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眼前放大的脸,对方本来就很瘦了,接过没有变胖反而瘦了一点,只是看起来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脸颊微微泛红,只因为男生女相很严重,细眉桃花眼,肤白貌美,还是没什么太多的阳刚之气,不似同样男生女相的韩郁,对方就十分有英气,同时也兼具美貌。
“你怎么过来了?!”
楚耀才发现,最近几日大雪连连,都已经埋没了马蹄上方,身体底子不好是真的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出来,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对方是怎么来这儿的!
“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多苦啊!你还凶我,说好的兄友弟恭呢!你到底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