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却是一眼就明白了,“怎么了?哪个小兔崽子欺负你了?”她“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说!”
我道:“李晚镜。”
青夏大惊:“他怎么了?难道他打你了?”
我摇摇头:“他强奸我。”
说完这句话,众人的目光变得非常奇怪,好像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天书一般,只有母亲非常严肃:“微雨,你可莫要信口胡说。强奸女子这种事件,那都是野蛮国的兽人才会做的,姜执政二百年,从未听闻男子强奸女子的,莫说姜,就是前朝也甚为罕见。再说,李家对男子的教导是出了名的严格,不考察过品行仪态,不会让他走出深闺。成婚前,我与你父亲也考察过李晚镜,他是个好孩子,不可能做出这种野蛮行为。”
我觉得好笑:“母亲,你信这些,却不信女儿说的话吗?”
“我不是不信。”母亲道:“只是你打小的想法就跟别人不太一样,或许你有什么误解,把一些闺房之事错认为是强奸。男子强奸女子是等同叛国的重罪,你要审慎而言。”
我道:“没有什么误解,他给我下了药,让我动也动不了,之后,就干了那档子混蛋事!”
“哦……”父亲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轻声对母亲说了什么,母亲听完就沉默了。
青夏抓着我的胳膊,急切地说道:“长姐,请你明察!他可能……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从青夏嘴里说出来的话:“你胳膊肘现在往外拐了是不是?他能有什么苦衷?!”
青夏嘟囔着:“你娶了他,却不肯与他……还不算吗……”
我还没说话,母亲突然站起了身:“你说他强奸你,那好,我问你!他有没有伤到你?”
“伤?当然!”
“他伤你哪里了?见血没有,让我看看!”
“见血当然是没有见血,但是我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
母亲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道:“微雨,我知道你可能不高兴,但仔细想想,你晾了他半年,又瞒着他买小倌,他是李家人,自幼心高气傲惯了,遇着这事儿难免不安,做出些越矩之举,教训他一顿就罢了。”
“他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夫,你们小两口这半年也甚为恩爱,旁人哪个不艳羡?说强奸,出去谁能信?不过,给你下药这事确实是他不对,你若心有芥蒂,让你父亲寻个由头,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才是他头顶的天,保准治得他服服帖帖,再不敢生出什么波澜。”
“……”我看向母亲,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就是讨厌她们这样,她们解决问题的办法,从来都不是就事论事,而是仗着手中的权力各种打压,为青夏谋夫是如此,处理这件事也是如此。
我道:“姜国对强奸犯的处罚就是这样吗?”
“你为何执意认为是强奸?!”母亲突然生起气来,厉声道:“你学过刑律!知道强奸是怎样的重罪!这不仅关乎他,整个李家都得跟着连坐,李家多少人在朝中身居要职,岂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两家撕破脸皮,谁也别想好过!他怎么也跟你伉俪一场,你就不能有点良心吗?!”
我也发了火,道:“行,良心,良心我大大的有!我跟他和离总行了吧!”
我本以为她们在前面的铺垫之下,会同意这个提议,谁知母亲道:“若是和离,李晚镜已经开了身,不会再有人娶他,他从此只能与青灯古刹相伴。”
“谁管他!”
我说完这句话,青夏抓着的我的手又握紧了,我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青夏对他余情未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这事任是谁恐怕都无法听下去……
但我现在已经不想再思考这些会让我胃溃疡的事,我只想让李晚镜赶紧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他今天给我下药,明天就能给我下毒,今天敢强奸我,明天就能囚禁我。留着这种男人干什么?!
小厮突然来报:“家主。少夫人求见。”
我大吃一惊,李晚镜竟然还有脸过来见我?
母亲则是毫不犹豫:“唤他进来。”
很好,我转身找了个位子坐下,我倒要看看,母亲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李晚镜很快便进来了,见到我,他身体僵了僵,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是好。
他已经梳洗整洁,头发高束,衣服层层叠叠,收拾得十分妥帖,不愧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男人,即使他现在双眼红肿,面色惨白,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可这气度是一点没落下。
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对我是没有用的,不过,屋子里另一个人倒是极为受用,她见到李晚镜这副样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给母亲,父亲请安。”他重重地行礼,低头道:“因晚辈的事烦扰二位,实在惭愧。此事想必妻主已经悉数告知,晚镜做了错事,实在有愧,晚镜不求妻主原谅,还望念在过往的情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