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对不起,晚镜错了,晚镜知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不要……不要不理我,也不要去外边找别的男人……好不好?晚镜每次看到妻主去伎院,心都快痛死了……”
我略微沉吟,这一瞬间的迟疑让他更恐慌了,抬头就吻了过来,可能是因为哭过的原因,他的舌尖竟然是咸的。
尝了一下,我就忍不住往后退开了:“李晚镜,你不要总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他愣了愣,退开了,低着头,表情十分落寞。
“你总是给我下药,混在日常药汤的淫药,让我失去一切反抗力的助兴药,倘若某种药可以改变一个人,比如会让我爱上你,你是否也会给我喂下呢?”
他急忙抬头,急切道:“不会,晚镜不会,妻主,晚镜真的知错了,晚镜会弥补的,晚镜,妻主若不满意,晚镜也,也喝那些药,妻主受过的苦,晚镜愿意都受一遍。”
“我不要这些。”我缓缓开口:“这些对你根本不是惩罚。”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我道:“不必做什么,我觉得我们要先分开一段时间,我有很多东西,得好好想想。”
他的眼泪又簌簌而下:“不要……不要这样……晚镜没有妻主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不会死的。”我努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回屋里睡吧,今日我要睡在这里。你曾为我死过一次,在等待你醒来的那段日子里,我就想好了,这些事情我不会再追究。我此番只想让你好好想想,你做的那些事到底哪里不对,又是为什么不对。你如果想不明白,就永远不要来找我。”
(九十七)
我在书房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第二日,林欢也醒了,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
我打算搬回林府,当初我搬来荣棠府,带了三十多个丫鬟和小厮,这些人都得随我回去才行。
因我没有带内务管,以往都是交由李晚镜带来的人管理,要么就是林欢,我打算喊他们过来,只要先叫一个,让她通知其他人即可,可我在荣棠府转了很大一圈,也没见任何一个我带来的人。
我只好让林欢喊上丫鬟小厮,林欢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才道:“主子,如今荣堂府中,只剩林欢了。”
我一开始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林欢欲言又止,沉默了很久,又开始呕血,我急忙让她躺下。
看着她的脚,我又一次想到了那两根手指还有失踪的小倌,内心涌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怕的推测,可怕的答案。
我走出门,迟疑了很久,看向高墙另一侧微微露出的房尖,那里住着我的妹妹青夏。
我曾想过,若是青夏当年没有在灯会上遇见他,该多好啊。想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现在我发现并不是这样。
就算青夏没有遇见他,没有爱上他,我没有因此而冷落他,我们的婚姻终究也会风雨飘摇。
他是个疯子。我制不住这疯子。
当我回头,李晚镜就站在走廊的尽头,半个身子躲在柱子后,露出半张脸悄悄看我。
虽然是悄悄,不过这个姿态也没想过把自己藏起来,不如说,他就是在等我发现他,然后观察我的反应。
当我走进他,他本来很高兴,但看见我的脸又很吃惊:“怎么哭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用绣锦为我擦眼泪,擦了很久,可我始终止不住眼泪。
终于,我哑着嗓子,努力笑了笑:“李晚镜,跟我过来。”
我往前走,他迟疑了会儿,没能跟上来,我便回头喊他:“快过来呀。”
他脸上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急忙跟过来,一边走一边道:“妻主,你这是原谅晚镜了吗?晚镜以后一定乖乖的,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没有说话,进了书房,我坐在书桌前,摊开宣纸,看了看他,道:“夫人,你可会研磨?”
他眨眨眼:“会的。”
“那就为我研一次磨吧。”
“好。”
我靠在桌子上,支着头,看着他乖巧地为我研磨。研磨或许是大户人家的男子闺中的必修课。他拉起半个深蓝色的衣袖,用勺子从瓷瓶里盛了一小勺清水倒在砚台中,白玉似的指尖捻起墨锭,轻轻研磨,姿态优雅。
我看着他,他也抬眼看着我,脸微微地红了。
墨磨好后,他便过来,温柔地亲了我两下,又像昨日那样跨坐在我身上,瞬间从优雅的贵公子变成寂寞求欢的荡夫。
“妻主,晚镜想你了。”
我道:“我们才分开一个晚上。”
他道:“长夜漫漫,晚镜一直在想妻主,心都要碎了。”
我道:“这么说,我让你想的,你一点也没想?”
他沉默了,低着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我搂住他的腰:“无妨了,不必再想了。”
他惊诧地瞧我一眼,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我微笑着,把他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