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宵,傅玄意已经十六岁,刚刚长得比师尊高一点点,在外面抽了几日烟,把今年份额的烟瘾用光,可以不需要出门了,在雪镜湖居研究带回来的那些鬼。
净世的委托也出现一个峰值,大多弟子都要去接受委托,当然包括执剑长老的两个小筑基徒儿。
他们回来得晚,大多简单委托都被挑走了,还有一个不算难的除祟,要求一个辈分稍微高点的修士带人去,现下所有长老的亲传徒弟,就剩这两个执剑长老家的小朋友——年纪不大,辈分很高。
师兄妹俩便带着四五个长得“颇为资深”的师侄孙,也就是尤伽徒弟的徒弟,几十年还是练气或筑基的大爷,一道去除祟。
傅玄意看着地址定好坐标,御剑到附近,谁知——一座皇宫出现在眼前,而且散发着一股邪气……
皇宫?也不说清楚?
傅玄意和几个师侄孙尴尬地看着苏芷幽,要不考虑回去换个别的委托?
剩下的委托更加奇怪,除祟已经是好差事了,瞧着这没什么大事,只是要辈分高点的长辈坐镇,苏芷幽一脸无所谓道:“去就去呗,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尘缘已斩,不用看我了。”
朝廷从未说过苏芷幽已死,对外说法是公主修行为国祈福,没说在哪修,大多默认在宫里清修。
其中一个师侄孙在前方和侍卫交接着信物和委托书,亮明自己来自净世,奉命进宫除祟,马上便有一队内侍迎接,想是一直待在宫门,候着他们来。
一进宫,便觉得宫门外看的邪气,在宫里更加玄乎,建造皇宫都有建筑上的风水研究,挡住宫外邪祟的同时,也把宫中的邪祟也关在里面,在练气阶段都看得出皇宫并不寻常。
那带头的内侍太监似乎觉得站在几位修士之中的女修士特别眼熟,便问走在前头的师侄孙:“请问仙长,小的想知几位仙长是净世哪位真人?”
这位长得“颇为资深”的师侄孙,一直站在前头交接,内侍便以为是要求的那位带头的长辈,他拱手回道:“回公公的话,在下资历尚浅,尚未有名号,我们四人的师祖是戒律长老,后面两位是在下的师叔祖,师承执剑长老亲传,傅玄意,苏芷幽。”还能是哪个苏芷幽啊?
肉眼可见那人眉毛都不自觉地上挑一下,还没想好要继续问,还是先喊一句公主,苏芷幽白了他一眼,扯着傅玄意往一个方向走,后面四个师侄孙连忙跟在后面,她没好气道:“一看就在那边,不要被我说中,哪个不知死活的妃嫔养了邪祟。”
皇宫是她家,闭着眼睛都会走,何须旁人带路,宫巷长街,回荡着身后一队内侍的喊声:“晴瑶公主,小的知罪,晴瑶公主,小的知罪……”
此时才知,她的封号是晴瑶,别说跟在后面的四个师侄孙,连作为师兄的傅玄意也是第一次知道,平常似乎苏芷幽并不想旁人知道自己是公主和皇宫的事,也没人多问。
宫中认得苏芷幽的人很多,她这般大摇大摆走着,吓得大多宫女太监都看着她这样风风火火走过,有的甚至吓到手中的东西都没拿稳,哐当掉地。
别说四个师侄孙,傅玄意都快追不上她,苏芷幽走到一处宫殿前停下,看看后面的人能追得上,便大摇大摆直接闯进去,听到远处有人叫唤着晴瑶公主,守门的侍卫和洒扫的太监都不敢拦着,还没等院中众人反应过来,苏芷幽便对着一个看上去年纪大概二十七八的妃嫔道:“你养了什么邪祟?”
那女人一看她闯进来,吓得大惊失色,五年没见过晴瑶公主,早以为她死了被秘而不宣而已,大白天看到还以为撞鬼了,吓得手一哆嗦摔碎一只茶杯,身旁宫女连忙扶住她,低声唤了一句珍嫔娘娘,苏芷幽不屑冷笑道:“李贵人怎么这么菜啊,连邪祟都养了,五年也只是混到个嫔位。”
见珍嫔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看向东暖阁的方向,连忙又把目光收回来,换成一副看上去柔柔弱弱,可怜兮兮,仿佛一只被苏芷幽欺负的小猫小狗,她还来不及编,苏芷幽就走入了东暖阁,粗鲁地一脚踹开门,只见里面供奉着两个眉目细长的陶瓷美女娃娃,她略微皱眉,对着才追上来的师侄孙道:“老胳膊老腿的,别跑了,这只狐仙,就你吧,搞定它。”
说罢又嫌弃看了一眼院子里瑟瑟发抖的珍嫔道:“连狐仙都拜了也只是混到嫔位,真够菜的。”说完走出大门,继续又风风火火走去下一个宫里。
一个上午,揪出一堆大大小小的邪祟,但皇宫的邪气并没有减弱,这就很诡异了。
皇上一听,净世来除祟的人竟然是晴瑶公主,脸色微微一惊,但看到揪出一大堆邪祟,脸色简直比墨汁还黑。后面还补了一句,晴瑶公主和那位年轻仙长,是那四位仙长的师叔祖,奴才看着那四位仙长喊她师叔祖奶奶……脸便更黑了。
晴瑶公主。
一个被对外宣称修行为国祈福的公主,宫里都默认她死了,突然出现除祟,众人闻风丧胆,格外害怕。
前年受封的太子是她的双胞胎哥哥,母妃是瑜贵妃,瑜贵妃还有一个早夭的长子,生这对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