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索性当成了梦,深吸一口气,薄被一扬,盖住杨廷玉半边身躯。
杨廷玉梦见自己回到新婚夜,在那张鸳鸯锦被里,与陈斌共缠绵。
陈斌只顾着肏他,他好痛,但是不敢叫出来,也不敢说出来。过了一会儿他又受不了那样的快感,挣扎求饶,却如同深陷泥潭,怎么也推不开压在身上的人……
天光破晓,他一身冷汗醒来,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黏黏糊糊的。
茫然片刻,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他抱着一个人,整个人窝在对方的怀抱里,双手还死死的抱着对方的腰身……
他后知后觉地一抬头。
周行眉头微蹙,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似乎在猜测他做了什么梦,能把自己辛苦成这个样子。
杨廷玉一呆,然后立马从他身上爬了起来,退后几步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声道:“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周行的眼睛黑幽幽的,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像是能把人看穿。不过他没有多问,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把被蹭得乱糟糟的衣裳抖了抖,重新系上腰带。眼神若有若无的瞥他。
杨廷玉别开脸,耳垂微红。
灌木丛外不远,被拴着的马儿已经把周围一圈啃得光秃秃的了。周行率先去牵马,顺便看了看林中陡峭的地势,啧了一声,“我们得翻过这座山。估计不好骑马,你能走吗?”
杨廷玉刚一瘸一拐的走出来,闻言,懵然抬头看着他。
休息了一晚,周行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不耐烦了,目光落在他的脚腕上,抬了抬下巴,“怎么回事?”
“昨天下马的时候崴到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周行又有点不耐烦了,很想直接把他丢在这里,但是被他用那样无辜的眼神看着,还是略微动了一下恻隐之心,栓了马走过来,“坐下,我给你看看。”
“你…会吗?”
“哼。”
他吭哧了一声作答,看他左右望了望,才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一瘸一拐的过去坐下,心里不禁嗤道:矫情!
他抓着杨廷玉的脚脖子,脱下沾了些泥土和烂叶子的绣鞋,又把他的袜子系带解开,缓缓取下。只见他原本白皙的脚踝处红肿变粗,在一片雪白的衬托下看起来严重极了。
周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他的脚很好看,十个脚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圆润可爱,指头还带着粉嫩的自然红润,像是根本没下过地一样。周行感到不解,怎么有男子的脚细嫩得这么过分?他都不用走路的吗?
他握着看了有一会儿了,杨廷玉不喜欢他手掌心热烫的温度直接贴着自己的皮肤,微微缩了一下。
“别动。”
周行又出言警告,清咳了一声,握着他的脚腕给他轻揉。
杨廷玉叫道:“疼……疼!”
周行勾唇冷笑:“你也知道疼?昨晚上你把我抱得那么紧,就没想过我伤口会不会疼?”
昨晚上……把他抱、抱着?
杨廷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啊!”
一声轻响,骨头归位。
周行站起身来,说:“差不多了。我身上只有外伤药,对扭伤效果不大,等到了城里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听他这话,是要把他带到城里放下?
杨廷玉心里轻松了一点,对他更为感激,扬起脸,荡起两个浅浅梨涡。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周行见鬼似的瞧了他一眼,浑身恶寒,扭头就走。
带着个拖油瓶,脚程极慢。
不过或许是杨廷玉高兴了嘴甜,虽然话少,但说出来的话都是让人心情舒畅的,周行罕见的没催他,让他慢慢走,遇到过不来的地方会搭把手,遇到山涧干脆直接把他抱过去。
好不容易翻过了山,遇到条河,周行让马儿在河边喝水,自己在河边折了根树枝画地图。一边画,一边皱着眉。
杨廷玉直觉他心情又不好了,没敢说话,但是走了一大半天了,身上全是黏黏糊糊的汗水,他总觉得自己变得臭烘烘的了,根本难以忍受。
等了片刻,终于等到周行抹了地图起身,看样子准备走了。
“等一下,我想洗个澡。”
杨廷玉怕他不答应,连忙说:“很快的,一刻钟就好,我真的受不了了,身上不舒服……”
周行转头看着他,一言难尽地说,“我要是被抓了,肯定会先杀了你垫背。你看是你的小命重要,还是洗澡重要?”
杨廷玉委屈地看着他。
“那半刻钟。就半刻钟可以吗?”
“……”
周行最受不了女人撒娇,更受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撒娇,寒毛都立了起来!
罢了,要是不答应,他这一路上恐怕会使绊子不配合,冤有头债有主的,又不能真把人杀了,到时候耍起脾气来也是难搞。
“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