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残月成新魔的事情差不多就那么过去了,那个用收魂铃的小妹妹也答应不用,但她不会把收了的鬼还回去,要自己留着使唤,那性子有点像叶枫晚,只是样子冷淡像了沈耀年。
沈耀年皮肉的伤好的七七八八,除了隐隐作痛之外几乎不觉得有什么不适,他心想如果这是报应结束的话,也还不错,他怕身上的伤吓着本家的老佣人和仆从,便和叶枫晚在外面玩了一两个月才回家。
家里的老佣人最老是服侍爷爷奶奶那辈留下的,还有几个是母亲的陪嫁,也有服侍过沈如故的,沈耀年不想破坏从前的一切,对他们也还算不错。
但世事不是这样就会完美,老人对沈家忠心,少爷疯癫也便算了,暗地里也怕了那日在家门前一边看死人杀活人还拍手叫好的活阎罗。
仆从收到传书说家里有一个老仆要告老还乡,已经在奈阳亲自辞别过二少爷,只好传信辞别大少爷,本不是什么大事,吩咐管家给老人点银钱归乡养老罢了。
此事半月之后,在一家酒楼里竟遇上那告老还乡的老仆,说难得机会怎么也要亲自辞别大少爷,见那老仆是服侍过爷爷奶奶的人,便答应吃一顿老仆做东的酒席了。
酒席是这家酒楼准备,没放多大心眼,但酒过三巡后,他们和老仆还有带在身边仆从都喝得烂醉,不知为何今朝和叶枫晚手上多了一杯有点乌黑的酒,叶枫晚再醉也能看出是什么东西,看身旁的今朝醉得也不知自己拿着酒杯还是人头,他想都不想便要准备倒进口中。
沈耀年看上去醉得厉害,夺了今朝手中那杯喝下,喝完又抢了叶枫晚手上那杯,老仆的眼珠子快惊得要掉出来,不知道是气还是醉,一下子昏厥过去。
叶枫晚见沈耀年把两杯酒都喝了,满口酒气仿佛说胡话似的:“年年睡着了,我扶年年进房间睡觉……”说着便把满身酒气,仿佛没有骨头的沈耀年扶走,一跌一撞扶进他的房间里。
一进房间两人完全没了醉意,他立刻在榻上盘腿运功将毒逼出来,叶枫晚连忙锁上房门,见他把刚喝的黑酒几乎都吐出来,还有一点点怎么都逼不出来,皱着眉头想去寻老仆晦气,沈耀年出声喝止道:“那是侍奉过祖辈的人,这年纪也没几年活头了。”
叶枫晚气得小翻一个白眼,那两杯黑酒是符水混进去,烧过的朱砂怕是会有点毒,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朱砂画的,甚至这两杯符水混的酒也不知道对他和今朝有效,沈耀年这么抢来喝实在冒险。
“年年你看出来,今朝不是人。”
沈耀年微微点头:“我担心今朝,不是你。”
“你觉得今朝像你妹妹,”叶枫晚看出他的意思,“那小丫头年纪要是真按被生出来算,说不准比你还大。”
“只是,沈可心要是能长大,也只比现在的今朝大一点罢了。”说着,沈耀年觉得风大,起身扯过衣架上的狐裘,顺道把窗户关了起来,“好冷。”
“是个人都能看出残残就算是捡也只是捡死的不捡活的。”叶枫晚正奇怪,未入冬怎么会冷,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沈耀年点点头道:“是,”话锋一转,打了一个冷战,“你不觉得冷吗?”
“这毒符酒……”叶枫晚继续摸摸他的脉门,还好问题不大,只是有点发冷,在柜子里翻出另一件狐裘披在他身上,关切问道,“还冷吗?”
“冷。”沈耀年额上满是冷汗,体内余毒作祟,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神识越发迷糊。
叶枫晚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再裹上被子和大衣,在他耳边哄道:“年年,不冷了,不冷了。”
“滚远点,别碰我。”沈耀年虽然嘴上这么骂,但控不住双手不禁抱紧这一具会散发温度的身体。
“好好好,年年说什么都好,”叶枫晚伸手擦擦他额上的冷汗,心想肯定很难受吧,于是又心疼地抱紧了一点,嘴里哄道,“熬过就好了,等会就不冷了。”
叶枫晚又想,难得不被喊打喊杀,忍不住偷偷低头亲了他额头一口,见沈耀年没说毒哑他又没说敲断他的腿,明明有力气推开他,却因为身体发冷而不推开,难得的好机会,叶枫晚又低头亲了一下,这一吻也没有让他反抗……他便更加过分索取着平常不敢奢望的东西……
今夜好像特别长,黎明时分还没大亮,今朝满身酒气跌跌撞撞敲门问道:“沈公子,有一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人来寻沈公子。”
两人还未睡着,叶枫晚连忙扯扯被子,沈耀年躺在他身侧一只手拉上被子不好意思地挡住脸,对今朝喊道:“今朝别进来,那是个什么人?”
“嗯……穿着一身白虎袍子,说几句话都气得握拳发抖,看上去二十三四的模样。”今朝宿醉难受,趴在门前的扶手上说得乱七八糟。
沈耀年微微拉低被子,面露难色小声道:“我弟弟。”
叶枫晚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声商量道:“我处理。”
“今朝你先回房间睡觉吧,待会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沈耀年对今朝喊完这一声,整个人都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