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琳想把温曜打发走,让薛翘珣脱身,扔了一只野狗进棺材,掰了烧不化的牙齿,半夜直接烧掉,说是他们家乡的习俗,张嘴就胡来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
苏故澄有很多眼线在江湖之中,棺材还没烧完就有人来探查,傅星琳知道江湖人士几乎都走了,而且半夜烧棺材有什么好看,抓了几颗石子将一个远处暗中探查的家伙打伤了,慢悠悠走过去看看是什么来路,她记得这是苏故澄的人,懒得掩饰什么,正好还能传话:“回去告诉苏故澄,淮君被方缺毒死,九哥殉情跳进龙争地狱,还没找到呢,就说淮君的尸体还是我烧的,滚吧。”
那探子认得这是承容郡主,是自家主子政敌的宝贝疙瘩,太后和皇上都疼得不行,从小就是薛翘珣的未婚妻,若不是四年多前逃婚,这俩要是真成亲了,估计薛翘珣早就平步青云,官做的比苏故澄还大。
如果苏故澄发起神经,弄死方缺也算是一场好戏。
而且很快苏故澄又会多派几个人过来瞧瞧发生什么事,傅星琳先传消息给枫木,让他们先离开虎斗峡再说,她多留几天把温曜打发走。
温曜确实没什么坏心眼,但死脑筋,偏要对着一坛子野狗骨灰做了一场法事,傅星琳懒得理他,在龙争城待到“头七”,打算和他分道扬镳,可是温曜又一嘴之乎者也说她和小鸳两个姑娘上路危险,偏要陪她走……
所以……
所以萧洁洁瞪着眼睛看到她带了一个小道士去萧氏钱庄,满脑子问号,把她扯到一边问是不是新意中人?傅星琳之前的品味可都是这差不多调调的,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跟萧洁洁说了一通,连忙脱身溜了,萧洁洁不是江湖中人,只不过对象都是江湖人,从之前的纳兰折到现在这任,勉强都是小有名气的。
让萧洁洁想办法把温曜甩开之后,傅星琳才带着小鸳去瑾山,来看看这个魔教。
安致恒的伤并不算重,稍微运功回回血气,包扎好外伤,基本没什么事,算着差不多时间,派人去接表妹,在百草谷一战之中,瑾山教不少人见过傅星琳,安致恒让手下都叫她琳小姐,地位仿佛就是魔教圣女……
让这个表妹当魔教圣女好像有哪儿怪怪的……安致恒虽然这么想,不过也没空理她,薛翘珣没想过他自己当了瑾山教主,样子气呼呼的,几天都没理他。
仿佛有一种被他耍了的感觉。
但也该想到,他把老教主杀了,瑾山教众又听他话,只能是他当教主了。
十二年前带着数十亲兵过来想团灭瑾山教的时候,薛翘珣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现在就活生生在瑾山教里当上宾,而且教主就是安致恒。小时候是真的傻乎乎,带些和自己一样半大的少年亲兵就想来灭魔教,还好是爹爹亲自抓他回去,不然老教主一根指头就能把他搓圆按扁。
安致恒第一天就假装伤口疼装可怜,完全没用,独活和九爷算是死在江湖上了,看他之后用什么身份去查当年武林盟的事。
在教主的寝殿前院,安致恒看他在院子里练剑,自己怂怂地握着一把杏仁坐在角落,还好手下没看见他这副怂样,傅星琳看着薛翘珣气呼呼的样子,把练剑的草人戳得体无完肤,她也不好意思打扰,脚步轻轻地绕过他,坐在安致恒的身边,在他手上拿了几颗杏仁一起磕。
“都说了淮君会生气啦。”
安致恒瞥了她一眼:“其实瑾山教主和白骨圣童不就差一点点么,有什么好气的。”
“那差的可大了,主谋和从犯,判都判得不一样。”
“诶……”安致恒被怼得无语,“我这坏人难不成还有分坏到极不极致吗?”
薛翘珣听到这句,停手回头瞪瞪他们俩,傅星琳被盯得浑身发毛,在安致恒手上拿了几颗杏仁,连忙跑了,他气呼呼把剑收回,叉着腰走到他面前生气道:“只有我傻乎乎不知道,我还傻了吧唧以为你被魔教害得很惨,谁知道你自己直接当了教主。”
“本质上……就是这个意思啊……我惨不代表我就不当魔教头子啊……”他怂怂地躲避起这股凶狠的眼神。
薛翘珣差点就一剑劈下去:“我那时候以为你是带了些人逃离魔教,想走在正确的路上!”
“凌九做不到……”安致恒摇摇头,抬起头看着他,“不当最凶最恶的魔教头子,我又怎么能活下来?”
“换了是我,我能活下来,做不到就只要做到力所能及就行,只杀了老教主,还自己一个自由身就行了啊,为什么偏要做新教主?”
“在去犀槐河畔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本想逃离,连家仇都不想报了,却想不到再遇见你。”说这句话的似乎是白骨圣童,而不是安致恒了。
他在犀槐河畔再见安致恒之前,本也没想过现在的一切,他的责任只是活着,活在满门忠烈换来的免死金牌之中,没有任何目标,一具会动的死人罢了。再遇小阿九是活下去的目标,只有遇见了彼此,才是支撑对方活下去的方向。
安致恒无辜地看着他,显得有点委屈:“我本想连人都不当,就坐着一艘画舫,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