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缺从淳岩道观遗址出来,刚出这座小城的地界,没想却是一队朝廷的兵马在等自己……傅星琳看着父王的亲兵传来消息,说是抓住方缺了,心中舒一口气,将信函在施轻慕坟前点燃,刘小年和同伴都在身边,一起在小流年总部的后山给他过第一个生忌。
在红叶山庄时候,枫木已经和刘小年约好,被安致恒和薛翘珣盯着,半推半就还是来了,这性子和傅星琳还真像。
“秃驴,你看到了吧?”傅星琳亲手给他烧着冥镪,将信函烧给他看,其他人依次给他上香,烧得差不多时,来做法事的道士在后面准备开坛作法。
枫木最后一个给他上香,没有说话,做了一个合十的手势。
那时候施轻慕抱着凤羽琴剑也曾和她在这里看着日出日落,那一场行动,死了几个同伴,施轻慕在他们头七那日,从黄昏一直奏着安魂曲给死不瞑目的同伴,彻夜不息,他说死者安息,生人勿扰。
那一刻是傅星琳对他心动的瞬间,星空之中伴随安魂曲的琴音,月色镶嵌在他的侧颜……
这么温柔又强大的琴师,不复存在。
枫木上完香之后走得很远,静静拿起太上,奏了一阙安魂曲。道士作法时的铃铛显得在这阙安魂曲之中格外突兀,傅星琳看着远处的他没有说话,继续静静看着道士烧黄纸做法事。
他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遇是因为曲子,也不知道她对他心动的瞬间是在这个地方彻夜不停奏着安魂曲,其实这一切枫木都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
枫木奏完后,继续静静走回人群之中观摩着这场水陆法事,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死人能不能因为一场法事而安息,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鬼魂在地府看着人间的亲友,只不过活人用来自我安慰罢了。
一场法事,一整天几乎过去了,言亲王知道自己女儿在这边,刚好来到附近陪她吃顿饭,傅星琳赶着进城找父王,问安致恒要不要一道过去,在信上说过自己寻回表哥,但要办些事,暂时不回京城,言亲王夫妇听到寻回失散多年的侄子,本想尽快见面,可安致恒不知道怎么面对从前的事,一直不肯。
安致恒陪她进城,送到附近才分别,枫木和薛翘珣也跟在后面,他们三人在城中另一家酒楼里喝酒,等她陪完言亲王再说。
这一天下来枫木都没和傅星琳说一句话,心情忐忑不安,对着两个大男人没意思,枫木自己一个人,连随从都没带,提着一壶酒不知道走去哪儿,心情不好就到处跑这点还和某人特别像。
傅星琳吃完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小队人,平民百姓的打扮,傅星琳让人在酒楼外等等,她上楼问问安致恒的意思。
只见安致恒和薛翘珣两人在喝酒吃饭,不见枫木,傅星琳小声在他耳边道:“我说不过父王,他说既然都来了,说什么要见你一面,哪怕一眼都行。”
安致恒凝滞了,无助地看着她和薛翘珣,微微摇摇头,他不想满手血腥的模样出现在长辈面前,见他这模样,傅星琳马上说她下楼解释一下,薛翘珣看穿他这个想法,喊住傅星琳说还是请他进来吧。
薛翘珣起身迎去,安致恒仍坐在桌边,呼吸变得沉重,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姨父,从前干干净净的安家小少爷,现在已经是满手血腥的魔教教主,如果郑相国把手伸到江湖之中,言亲王也可以让安致恒在江湖上帮自己。
这一切来得特别突然,他没有任何准备,之前傅星琳和他们商量过,等报了安家的灭门大仇,他就隐退江湖,再面对京城的事。
薛翘珣微微低头小声道:“王爷好。”
这些孩子这么荒唐,如果大人不宠着,早就万劫不复了,安致恒起身请他坐在主位,言亲王仔细端详着安致恒的模样,慈祥道:“和小时候很像,眼睛鼻子都像你娘亲,凛儿,你姨母很想你,今年和琳琳一起回来吧,淮君能一道回来吗,差不多四年没回京城了吧。”
安致恒不知道如何回应长辈对自己的宠爱,神情显得略微闪缩,薛翘珣答道:“谢王爷厚爱,我……我……”
“琳琳,下去。”言亲王有些话想对他们说。
傅星琳只好带着小鸳下去,正奇怪枫木不见了,便到处逛逛。
既然言亲王能开口叫他们两人回去京城,自然有全部准备,他们二人的家人都是言亲王身边的人,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安致恒是他侄子,薛翘珣差点就当了他女婿,几乎是当儿子看待,尤其是安致恒在外面流落多年,言亲王妃做梦都想寻回他。
来之前言亲王没准备今天就带他们回去,京城哪有他们在外面随便玩自由呢,年少时候自己还没出宫开府时,夺嫡死了多少兄弟,也曾向往过江湖自由自在,只不过自己是王爷,注定要困死在这豺狼虎豹的朝廷之中,孩子们,能护多久就护多久,傅星琳能这么任性也全是爹娘宠出来的。
安致恒完全没心理准备,不知道说什么好,薛翘珣帮他开口道:“阿九之前过得苦些,现在都好了,我们打算到时再……”
言亲王看惯了人性,轻轻笑道:“打算什么?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