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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缓痛(1 / 2)

啸影烧了一整晚。

按川海的说法,这是烈性催情药残留的药性和那满身开裂伤引起的。虽还会断断续续,宛如残落雨水滴滴答答绵延数日,有一阵阵恼人又烦琐的伴生表征,但不会危及性命,只要悉心纾解和调养,都会好的。

如果只是这些,绝不会“不太好”。

对武者而言,当得起这三个字的,只有和境界根基息息相关的损耗。

武宗武者,修行的皆是区别于世俗江湖,从不外传的玄奥秘术和功法。这些秘术功法大多脱胎于被武宗独占的上古遗产,数量庞大、繁杂无序,有像绝情心法这样改天逆命的,也有身轻体健、明目聪耳的鸡肋之作。投了小门小户的寻常武者,能得增寿十载、百病不生的功法都算得上运气不错,奋力苦修多年,最大可能也不过一候凤初境。而这种程度,在树大根深、积蕴深厚的武宗五脉中,任一一个清扫的杂役,都可以做到。

至于五脉锻出的五刃(刀剑矛戟矢),平均水平大概是三候腾云境,个别极其优秀者可以进入四候晖阳境,而五候乾元境,两世加起来,我所知的,独啸影一把而已。

不同境界差距巨大,宛如天堑不可跨越;同一境界亦有小层阶之分。层阶上下,同一所属的武者,低阶遇见高阶,须谦卑恭敬,否则即是大不敬;七候七境,从弱至强,从卑到尊,其不仅是划分武者实力的标准,更是武宗立本之基,是人人皆要遵从的关系法则。

是以,境界根基,是一名武者存身立命的根本。此根若断,武者寸步难行,生不如死。

我从玉寒生手里要来的这把刀,其体内经脉因长久的禁桎隔绝而淤滞闭塞得不能再用。简单来说,就是封他武力的手段太过暴力残酷,重伤了丹田气海,又因持续时间过久,引致经脉残破不堪,其不仅无法使用内力,就算解开禁锢,后续也没法继续修行。

怪不得玉寒生称啸影为废刀。他不光凌虐折辱他的身体,也彻底地毁了他的未来。

上一世的种种画面涌入脑海,我眼底一片冰冷,周遭温度骤降。川海脸色一僵,当即撩袍下跪:“主上息怒!”

我深吸一口气,遏住心口窜流的杀意,挥手示意他起来,撩开裹在啸影身上的外衫,指了指他那明显异常的胸:“此状可有治法?”

川海顺我所指看了两眼,起初有些怔楞,随即又变为惊诧,显然是识出了男人小腹的孕纹。然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属下斗胆,请问主上,此人可是半产不久……”

“你说什么?!”

“主上恕罪!”川海原地跪倒,以头触地:“属下之前观其脉像,浮取即得,中空外坚,是精血耗伤、阳气浮越之症。此人若为东文一族,加之乳首异状,则无疑是半产崩漏所致。”

我怔怔地看着这把护刀,一瞬只觉匪夷。

川海身子俯得更低,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地下。

沉默良久后,我将视线转回床上昏睡的男人身上。烛火映亮了他轮廓锋锐的侧脸,不正常的红晕隐约出现在他的脸颊脖颈,我抚上他的额头,很烫,热度熏透了指腹,蔓延至我的胸口,引起一阵阵细小的涟漪。

“川海,明天起,以化瘀滋补为主,为他配药调养。”

“属下遵命。”

“刚才那些事,不得对任何人说起,你可明白?”

“属下知悉。”

川海退了下去。稍后不久,有侍女送来外敷伤药、内服汤药、伤口包扎物品以及崭新的里衣外衫和鞋袜。此刻已近子夜,早过了平常就寝的时候,我吩咐其他还在值守的护刀下去休息,轮到长州时,他握着腰间刀柄,神色忧虑地朝我身后看去,似有话说。

多年来,不管我行至何处,身边都会带着护刀。少则三五,多则几十。其统领的职责,除了陪我上床,就是随侍身侧。我不喜侍女近身,所以他们在日常护卫外,还要服侍我的起居。如今我一反常态地将所有护刀都遣下,他有迟疑可以理解。

我当没有察觉,直接关了门扇,回到里间,拿出伤药敷到啸影伤口上,又一条条绷带缠好打结。这种事我很熟练,没费什么功夫。喂汤药却不同。他完全没有意识,用勺子喂不进去,我只能将他抱在怀中,用嘴将药汁渡过去,引起他的本能吞咽。

一碗药喂了一盏茶。好不容易结束,我已出了一身薄汗。这一世,养优处尊的纵横堡堡主从未如此伺候过什么人,眼前这把刀,已享了好几个我的头一次。

这都是我欠他的。

我用掌风拂灭烛火,搂着他侧躺就寝。喝了药后,他开始发汗,本能地去扯我裹覆在两人身上的锦被。我锢住他腰腹手臂,止他肆意乱动,两人前胸贴着后背,双腿交叉纠缠,亲密异常。

密不透风的空间内,热气蒸腾,汗水粘腻,这该是让人烦躁的,但当我望着窗外洒入的空茫月色,听着耳边长短交错的呼吸时,心境竟一点点平和下来,无比的踏实安定。

多年来,这般心境离我已愈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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