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令阮玉眼前泛出乱花的白。
似高温融化,又似在一处炼狱中煎熬,阮玉在难耐中挣扎得发出微弱的嘶鸣,眼前的视线还在因为强光的照射而泛酸、泛白,接着变成醒目的黑点。
视觉身后似乎藏了个看不清的模糊人影。
雨声渐弱,贺琰狞笑,揍够了蹲下身,冰凉的手指用力地攥过他湿润的发梢,“感觉怎么样?”
阮玉的鼻血直流,完全兜不住,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气音。
“有反应啊。”贺琰道,“还以为揍失忆了。”
阮玉还是不说话,应该说没办法说话,他只能蜷缩着身子,想要往后退,那只手的力度却不容拒绝。
“躲什么躲,”贺琰加重手里的力度,“今天我心情还算不错,并不打算把你抓回去呢……”
“这么说的话,玉玉会不会觉得心理安慰点?”
其实今天心情并不好,糟透了。贺琰手上的伤没有好全,今天夏毓不知发什么疯,把门锁了,还叫了几个人看住他。他没办法,只得从阁楼翻窗户出去,楼层不高却还是感觉胳膊又被刮蹭到了,绷带渗出深色的血。
找阮玉的过程也简单得不可思议——自己早往对方的手机上装了定位。小笨蛋以为只换了屏保,是怎么当上学霸的啊。贺琰想得起劲,捧住阮玉的小脸。
这么好看、不男不女的一张脸——为什么自己看到的第一眼便跟入了魔怔似的忘乎所以。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啊,小笨蛋阮玉,为什么啊。贺琰吻他肿胀的眼皮,鼻腔吸入铁锈、雨中水汽的味道。
鼻血流淌得快要将他抽干,阮玉发抖,闭着眼试图避开他的接触,又不得不被他强行扳过来。
“一句话都不理。”贺琰笑得刻意,“你还挺会挑地点的,再装聋就在这里干你了。可得小心点,别叫出声来,万一被周围邻居、被小白脸看见了怎么办。”
阮玉眼皮微颤,死死闭着。
过了会儿,贺琰嘴角微垂:“算了,没劲。”
“快起来回小白脸那儿。”贺琰将他抱起来,“这次没怎么打脸,还漂亮着呢,玉玉乖。”
他总有一套自己的说辞,叫人不寒而栗。
阮玉已经多多少少摸清了贺琰的性情,最开始还会奢求,现在只会麻木、默不作声,不给任何反应。
因为他知道,就算贺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不会让别人看自己——说不清是占有欲还是什么。
总之都很诡异。
贺琰很多事情毫无分寸、毫无人性,但在性事上似乎真没有让其余人看到的可能,包括夏毓姑姑。
说不清、猜不透,阮玉放弃思考。
挨一顿打是少不了的,被抓回去是迟早的,可贺琰的态度又太奇怪——是气得思维紊乱,或者别的?
“走啊,玉玉,路都不会走了?”
贺琰这么说着,缓缓站起身,撑开的雨伞将他脸上的神情映出半截阴影,伞杆搭在锁骨上方,姿态散漫。
居高临下的姿态叫阮玉一时动弹不得。
“玉玉怕冷吧。”
“再不滚,”贺琰露出锐利的牙,“就强奸你。”
阮玉忍着疼慌忙地爬起身,贴着墙艰难地挪。
落荒而逃。
郁束送的弹珠落了一地。
啪嗒、啪嗒、啪嗒。
他回了自己的家,窗户还是开着,没人发现他出去过又浑身是伤地跑回来。
事实证明阮玉的想法是对的。
贺琰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安好心放过自己。
不过是恶趣味,不过是换了种方式。
“是想被我一个人欺负,还是一群人?”
贺琰对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处于无法忍受校园暴力的一个状况。太聪明真的不好,只用看那些人的脸色就知道是谁让他们这么做的。
原本崭新干净的校服出现脏污,水泥、血液,不容忽视的恶毒字迹。额头破了,被用力砸的;流血了,被泼了一身红墨水,又被好几个人按着揍,学聪明,表面看不到的淤青;脏污的一大截,被揍趴在地,拖着他往公共厕所里面摔。泼冷水、打火机烧他的作业。
承受一个人的恶意都不容易,何况是这么多人。
他不想求饶,他想求助,可贺琰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挡住了他的去路。“都有录像的。”贺琰道,他一边拉阮玉的手,一边告诉他,“你被我强奸的过程,都有录像的……夏毓也不正常,你知道吗?她为了监视——监督我,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有她布置的监控……”
“别露出这种表情,看起来要崩溃了。”
“也怪我,让你尝到一次甜头,不知道乖。”贺琰自顾自地说着,眼神晦暗不明,“怎么可以因为想看你痛苦挣扎的样子,放任你跑来跑去呢?”
“玉玉不知道乖,可叫我头疼。”
“好了,玉玉,不难过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