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又回到了裴家。裴肃是父亲的孩子,而我只是母亲进裴家时顺便带走的“拖油瓶”。裴肃对我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有时候坏有时候好。好歹没有先前同龄人那样的欺负人或者是说些伤人的话。
相反,他对待我有时候很好。会特地询问我要不要吃那些好吃的——父亲不喜欢我,母亲不会关心我。这样回想起来其实裴肃带我去过很多好玩儿的地方,吃过好玩儿的东西,他也就大我一岁,却比我懂好多。
他还跟我科普了alpha、beta、omega。这让小时候几乎没受到过教育的我感到新奇。裴肃可能是觉得我这样子怪可怜的,就跟父亲说让我也跟他一起上学,嘴上说的不好听是让我去做小跟班儿,其实我知道他只是给我找个能混进去的理由。他并没有拿我当小跟班儿之类的,父亲看不到的地方他总会给我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儿的。
父亲宠爱他,因为他是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omega,也没多说什么就让我这个在裴家近乎当透明人的beta跟着上了学。裴肃还夸我学习能力好,就是脑袋不开窍,我没有回应,当他在开玩笑。beta再努力也只是个beta,不可能达到alpha的境界,何况像我这种木讷老实的呆子。我纯当他心地好才夸赞我。
一直跟他关系都很好。
……直到,认识易深。
我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感觉后颈下方区域的皮肉疼痛的厉害。才恍恍惚惚地回忆起,昨天被易深咬得太狠直接痛晕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清楚,但看了眼完好无锁的衣服跟裤子,也没有什么其他地方的疼痛感。易深应该没有对我做其它的太过分的举动,心头不免庆幸。
易深人不知道去哪儿了,或许离开了,昨天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会过来,我对alpha的“易感期”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粗略地认为应当与omega的“发情期”类似,应该也是持续好几天的那种,那……
那易深也不应该,只是咬破我的腺体这么简单。
我忍着痛坐起身,往床头抽屉里的角落里一摸索——果然,抑制剂不见了。
黄昏以前来我家蹭饭时会动不动调侃我是贤妻良母,长的好看又会做饭,要是Omega指不定有很多追求者呢。我不予回应,因为我知道自己这张脸是拖了母亲的福,也并不觉得长得好看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我反而憎恶这张脸。
更憎恶自己只是个beta,没资格跟易深站在一起。
那时候的黄昏见我不回应以为我生气了,就自顾自地跟我说着。长这么白白净净跟小兔子似的小心哪天倒霉碰上那种“易感期”的alpha,把你错认成omega,这样那样你。我斜睨了他一眼他才闭嘴。也是自那过后我便时常往自己的抽屉里准备alpha的抑制剂,omega的我不需要,裴肃也不会委屈自己来我这里。那就没必要准备。
我也不知道自己准备alpha的抑制剂是为了什么,好像是期盼着某人的到来,又不希望真的发生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好像只要一扯上alpha的事情,我就克制不住地做一些自己都不明白的举动。
“黄昏,我想知道,beta……能跟alpha在一起吗?”
“可以啊。”
“……真的?”
“唔,我觉得吧,图新鲜的话,可以是可以,就是不会长久。”
“为什么?”
“beta满足不了alpha。”
“……”
“只有信息素匹配度高的omega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不会想知道被alpha占有跟咬破腺体有多痛苦——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亲眼见过一些因为得不到omega信息素安慰的alpha把beta的腺体咬破,搞得血肉模糊,强行把人做死在床上的有很多。”
“那……除开这些呢?”
“alpha的欲望很强,易感期的时候还得带止咬器。麻烦死了。”
“易感期会很痛苦吗?”
“会啊,你想想裴肃发情期的样子就知道了。”
“……好。”
“对了,你怎么会忽然想着问这些?有喜欢的alpha了?”
“没有。”
“不说算了。”
“……嗯。”
我摸了摸后颈下方的位置,凹凸不平的齿痕,隐隐作痛。
昨晚被易深咬了腺体,是真的。
……
抑制剂应该都被易深用过扔掉了。
他可能是神志不清了才会咬我的腺体,感觉不出omega的信息素后才反应过来。
想到这里,我缓慢地关上抽屉,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