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我僵硬地看着他，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想说一声“对不起”又不知如何说起——裴肃舍不得怪易深，所以他会将过错堆积在我身上，凑得这么近，怎么可能闻不到我身上被标记的味道，那么浓郁的味道，信息素与液体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易深嗤笑了一声，“大少爷，是我标记了他。”

空气有一瞬间凝固，裴肃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他转过头看向易深，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易深？”

“我才是你的omega……你为什么要标记他？”裴肃双目空洞地看着易深，“为什么要标记他？他只是个beta！”

易深收敛了笑意，没有回应。

“你以前爱玩儿，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你不能在今天这样啊……你让我怎么办？你的父亲……我的父亲……”裴肃流着眼泪一字一句说着，我原本以为他会愤怒到打我，或者让我知道激怒他的后果。

可是都没有。

裴肃只是仰望着那张令无数omega倾慕的脸庞，魔怔似的说着：“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会食言的……”

我忽然觉得裴肃远没有我了解易深。

甚至觉得他有些蠢。

他注意到的似乎都是表面形象，不会去探究易深的内里——虽然我也不清楚易深的想法，但我至少知道他恶劣的秉性。

他似乎没有感情，所以才会说出对方是“一厢情愿”这种话来，这能成为苦恼，也能成为他放纵自我的理由。被易深永远标记的滋味也并不好受，至少现在是，我只感觉到满肚子的精液还在体内晃荡灼烧沸腾，要融化我。

良久，易深才回应道：“我答应过你什么了？”

裴肃神色微愣，不可置信道：“你……”

“你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嫁到了易家……”易深眼睛一眯，笑了起来，“我也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做梦……哪怕是顺理成章的订婚、结婚……那都是可以作假的。”

易深的语气仿佛在开玩笑。

我看着他，越来越看不懂他。

“你……你……！”

裴肃大呼了几口气，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是为什么？耍我？”

“嗯？”易深看了他一眼，“大少爷原来不蠢啊？”

“为什么！”裴肃又看向我，他的脸庞苍白无力，眉宇间都压抑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因为他？”

“你喜欢裴桉？”

易深没回应，我的内心却隐约躁动起来。

我也很好奇——毕竟易深从没有对其他人标记过。

甚至，肏进了生殖腔。

可就算肏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又能说明什么？

并不能说明易深喜欢我、爱我……有可能只是玩儿omega玩儿腻了，才会跟我……我几乎无法自制地想象着，长年累月的压力致使我总喜欢将事情往坏的方面想。

我一直都没办法控制住这股情绪。

毕竟我只是个beta……说不定……说不定连生殖腔都发育不完全……就算是易深的，易深的东西……也不一定……就算是alpha也不一定……

我自顾自地想象着，眼前裴肃苍白崩溃的脸庞，易深漠不关心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诡异地感到荒谬。

我听着易深这样回应道：“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我跟谁上床了，标记了谁，又关你什么事？”易深继续说着，眼里的情绪寡淡，“傻瓜，你当真了啊？”

“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