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犯法的,不管他是不是omega,”易深只是微皱着眉告诉我,末了还补充了句,“omega的特权里我记得并没有杀人不算犯法这一条。”
他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觉得我在搞笑。我盯着他的眉眼,以往的安心跟痴迷忽然荡然无存,说:“易深,你对我是不是玩玩而已?”
这种问题不该问的,问了就代表在乎,代表心里有他的位置,可事到如今,明天我会遭遇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易深似乎愣了一下,“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易深这样回应我,“还能走路么?”
我以为他至少会敷衍我一句,不是玩玩而已。
结果没有,他连虚假的话语都不愿意跟我说。
我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下半身的后方,仿佛被劈成两半的撕裂痛感。但我已经不想注意这个了,因为易深失去了太多东西,他却从未给过我什么。
哥哥说我会后悔,或许吧。
至少在今天之前,我没有后悔过。
现在的心情,说不上来。
满足感、失落感、不真切的感觉接踵而来。易深倒是不吝啬拉住我的手,修长的手指裹住我的手指,却没有丝毫温度,他在前面,我在后面,一瞬间恍惚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那时候的易深脸庞稍显稚嫩,身形却也是alpha里算修长的那种了,校服衣襟散发的只有干净的味道。我那时候就好奇明明他也爱跟好哥们儿打篮球之类的,身上却没有令人作呕的汗臭味或是体味,向来是淡的。
就跟他的信息素味道一样,感受不到太大的气息味道却透着股威压,令人下意识情动,容易忘了自我。
走出医院的时候,我询问易深:“beta会怀孕吗?”
这是个蠢问题,但我想听易深说话。
“会的吧。”易深略微思索了一下,“我觉得会,不然beta长生殖腔来干嘛的?”
他说话轻浮惯了,我应该习惯了,却也红了脸,“那……那易深你永久……标记了我……是……”
易深停下了脚步,我感觉他的手指似乎僵硬了一瞬,又忽然一下松开了我的手指。冷风掠过,树叶碰撞发出的沙沙作响,易深的神色原本是冷峻的,此时此刻却也透露出几分不耐。他微皱了下眉,说:“裴桉,你也跟大少爷一样当真了?”
他的语气很困惑,又像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的觉得,我怎么会当真呢?
易深眼中的性与爱,从来是分开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只觉得浑身都冻住了。原来心寒需要的只是一句话,甚至几句话,这几天的煎熬过程感受最深切的地方居然在这里。
我忍不住苦笑,又压抑着某种躁动的情绪。
我说:“没有啊。”
从学生时代,他喝醉强迫我第一次做爱后的否认开始,我就不该继续存在这种痴心妄想。我为什么还是这样可笑呢?
难怪原本属于我的都会离我而去。
难怪我的哥哥裴肃会那么厌恶我。
因为易深,我丢掉的东西太多了,好像要把自己也给弄丢了。射进生殖腔,成结,说爱我,说甜言蜜语。
做可以真的做,说却不一定了,他心情好,说什么都行说什么都好。
……我到底算什么?
“就是好奇,问一问。”我麻木着一张脸,说着。
易深肏过的人很多,我只是唯一一个被永久标记了,也不会永远留下属于他气味的残疾Beta,意识到这里的时候血液也跟着冷了起来。
“大少爷说你想孤独终老。”
没有易深,我当然只想孤独终老。我没有回应。
可我太贪了,我不只是想要他的身体。
“你以前喜欢过我。”易深笑了下,在我眼里却显得刺眼跟讽刺,“看你挺可怜的,就送你一个小朋友,我也会好好照顾你,怎么样?对你够好了吧。”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在说,等下去吃饭吧。
“……你可怜我?”嘴唇被风吹得干裂,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属于自己的嗓音。
“不然呢。”他回答得坦荡,眼睛却始终没有看向我,“我没记错的话,大少爷还跟我说,你是因为我才被裴家赶出去的。”
“……啊。”我苦涩地笑了笑,“他连这都告诉你了啊。”
“具体原因我没问,大少爷似乎也不是很想提关于你的太多事情,不过今天这样一闹,估计更没机会问了。”易深还一副很可惜的模样,“毕竟问你——你一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多没意思。”
易深知道我喜欢他的。
他觉得可以随意践踏。
“况且,感情也不是什么必需品,玩弄别人的人生不是更有趣吗?”话音刚落,易深便收敛了笑意,对我说,“只不过,你现在被我永久标记了——哪怕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