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殒：“你是说……”

郁九初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的身体。”他顿了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的身体也换回来了，但是我觉得，这大概也是他希望的吧。把日记公开，在节目中说那些话，成立一个电话热线，我觉得这些都是他想做的事。”

郁九初笑了笑，他说：“渊总，我许的愿会成真的，他一定有个很好的新生活。”

龙殒出神地看着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让龙殒觉得自己所有的宝石的光芒加在一起，都不如他的眼睛好看。

半晌，他道：“会的。你改变了他的命运，他去了你的世界，在那里重新开始。”龙殒能看清楚一部分的因果，就在不久前，郁九初和原主的那份因果线变得清晰。

郁九初：！！

他无语地叫道：“那不完蛋了啊，我之前可是被雷劈了，才穿书的，现在他不就是一个，被雷劈了的焦尸？？还什么新生活啊！过去不就是直接参加自己的葬礼了！”

龙殒：“不会。他没事，那一劫似乎是有人帮他应了。”他目前尚还看不出，是谁帮他应了雷劈那一劫。小世界与主世界间的时间线经常是错乱的，或者那一劫还没发生也说不定。

“那就好，吓死了我，没被雷劈就好，那感觉很酸爽的。”郁九初拍着心口说。

接着，他又拉开了衣服，去看自己胸口的纹身，“果然还在的。”他惊喜地说。

龙殒就道：“当然在。这印记作用于灵魂，哪怕转世，也会永远跟着你。”

郁九初：“哇，这么厉害！这个印记是不是很稀罕？”

龙殒有点得意：“那是自然，全宇宙只有你一个人有。”

郁九初：“诶？你不也是神明大人最最看中的眷者，你都没有吗？”

龙殒：忘了这一茬。

他大脑急速转动，随后就理直气壮地说：“全宇宙只有你一个人有，但我不是人，我是龙啊。”

郁九初就点头：“哦哦哦，有道理。”

这么说起来，他跟渊总的算不算情侣纹身呀……

待龙殒变成人形，郁九初就倒了两杯酒，自己一杯，渊总一杯。他说：“让我们为另一个郁九初的新生活干杯，希望他摆脱我过去地狱倒霉鬼的坏运气，开开心心，重新开始！”

龙殒和他碰了碰杯，两人将酒饮尽。

餐厅是饕餮推荐的，那家伙超会吃，这里的菜式好吃到让人舌头都想吞下去。

这里的招牌酒是「桃花酿」，喝着微甜，却极是醉人。龙殒牢记之前自己被铲车都铲不走的实绩，没敢多喝；郁九初却是平日里威士忌喝惯了，仗着自己酒量好，各种胡喝乱喝的。到了后来已是微醺，眼中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醉意。

最后一杯酒了，郁九初倒给了自己，看着酒杯，说：“渊总，神明大人之前许给了我一个愿望呢。可是我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愿望了。你有什么想实现的吗？我给你许。”

龙殒问：“我不需要这个——你之前想要的是什么愿望？”他始终有些在意这点。

郁九初道：“我原本有困惑，但是现在没有了。”

龙殒：“哦？是什么？”

郁九初笑了笑：“渊总，我和你说过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还是刚生出时直接被放在孤儿院门口。那是个大雨天，挺冷的，要不是当晚碰巧有阿姨要外出，可能第二天发现我的时候，我都已经不在了。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有的爸爸妈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呢。我不懂。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找不到答案。可是现在，我不需要知道了。”

他说：“因为我现在觉得纠结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就是会有爸爸妈妈不要自己的孩子，就是有人会这样的。问这个，不如让神明大人给我们解决一下哥德巴赫猜想呢，造福人类。所以我不想要这个愿望了。”

他说得颇有些轻描淡写，可是龙殒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疼，说不上来的那种疼。

他握住了郁九初的手：“你想去见他们吗？我能帮你找到他们，你可以亲口去问。”

郁九初犹豫了一下。

那是他想了许久的事，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可是突然有了这种机会，他却……他自己好像也不知道。

龙殒抓着他的手。郁九初身上有他的印记，他们的命运彼此交织，而郁九初的父母，这种与郁九初血缘相联结的人，找起来很容易。

那两人还活着。

龙殒就带着郁九初回到了主世界，那里的时间也是深夜，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两人站在路口，一对年迈的夫妇正在朝这里走。

他们穿着普通，神色寻常。就像是这个世界上随处可见的一对夫妻，年纪50多岁，有一点白发，看不出是贫穷还是富有，看不出做什么工作、经历过什么，看不出这刻的心情是悲是喜，什么都看不出。更看不出多年之前他们把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再没有过问过。

他们就只是，太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