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好的,谢谢你。”“小李,带过去。”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点了一下不远处的服务生,眼波扫过去。许雾身边很快走来一个服务生,弯腰俯身指着前方,为他们三人带路。
走廊尽头有一部电梯,服务生为他们摁了楼层,就退了出去,对上许雾的眼睛,好心解释,“我不负责二楼,二楼有专人管理。”“这里面有四层?”听着胡中爸爸的声音,许雾看了眼电梯楼层,真看不出来,这酒吧开在这种破败的后街附近,还有这么多层。她留意到,一共四层,只有三楼的电梯键被涂成了黄色,和上下的白色按键比起来,不甚明显,但终是不同。电梯门一开,迎面而来的是呛鼻的烟汗混杂味儿,紧跟着是不时起起落落的叫嚷声,比一楼还吵,兴奋度也明显更高。乌烟瘴气的,叫许雾看不清路。她心底深处突然萌生了一股悔意,这种环境,回去估计脸就要过敏了。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个常备的白色口罩,随手戴上,半眯着眼往前走。二楼不止有台球室,先看见的是打开玻璃门后的大片麻将桌。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抬眼望去,是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有些无措地拦着她,有点紧张。应该只是服务生。“前面吧台打过电话,我是来给人帮忙的。”不等他开口问,许雾先发制人。服务生扭头看了眼座机上的通话记录,眼神扫过她背在身后的斜挎包和男人,没说什么,赶忙摆摆手让她往里走。都不用再问台球桌在哪边,她一扭头,就看到在离玻璃门最近的那张麻将桌左侧,泛黄的透明门帘后,那几个毛头小子的身影。她顿时压低了眉毛,边捏紧了贴近鼻梁骨的口罩金属片,边快步往玻璃门走。“进去以后别冲动,先把人带离这个地方,其余的出去了再说。”许雾背对玻璃门站定,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银色单边镜框,看着对面家长涨红的脸,再次强调,声线干净又利落。“明白的。”推门进去,又是一股难言的气味,是不知名食物腐败的味道,叫嚷的分贝瞬间拔高。不远处的三四个少年正围坐在一起争论着什么,音量居高不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门帘被人推开了。许雾走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然后利落地往后退了两步。果然在下一瞬,少年烦躁地转过身,伴随着一句脏话,一挥手,掌风落在刚刚许雾站立的地方。因为力量少了受力点,反而让自己趔趄了一下。只是下一秒,少年的脸色变得难看,陡然白了几分,乖乖站直了身体,微微低头,“许老师。”声音分贝不知道比之前小了多少,带着些羞愧,低下头不敢看她。“嗯,还认识我,不错。”许雾的声音比刚刚更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低气压。身边的少年陆续转过身,看清来人之后,全都噤声。“收拾好你们的东西,跟我离开这里。”许雾往后退了几步,站在玻璃门口,单手插着兜看他们。“爸…我,我错了。”“出去了再说,你个败家子!”声音窸窸窣窣,少年们购买的零食和饮料已经基本吃光,潦草收拾了垃圾,只拿上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很快就站定在许雾面前。“都好了,许老师。”许雾点头,转身准备推门离开,手刚握上门把,肩头上忽然落下一道力量。是完全没有经过克制的力量,捏的她有点痛。还带着一股气味,是她陌生的,排斥的,烟酒混合的臭味。她微微扭头,冷着一双眼,对上另一双浑浊又布满血丝的眼睛。“走什么,哟,这小妞还瞪我呢!”类似的语气和双眼,让她忍不住回想起另一双浑浊肮脏的眼睛。身体僵住,开始有点控制不住的发抖。深呼一口气,许雾压下心头那阵作呕的感觉,皱紧了眉头,极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有点哑。“在赌球桌上还能有什么事,要钱呗!”看着许雾眼中的不解,对面满脸横肉的邋遢男人忽然笑出声,“小妞,你该不会以为这只是打打球吧?”他笑着,连带着他带来身后的几个人也哄笑出声。许雾明白过来,甩开肩上的手,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一群少年,冷声道:“你们赌钱了?”从没见过如此场面少年们此时反应过来,连声说没有,跟来的两位家长也赶紧站在了许雾前方,把她挡在了身后。“听见了?没有赌,麻烦你让让。”“哎,怎么你们说没有就没有,我们这儿有消费记录啊!”带头的男人开始叫嚷。眼看着许雾要带着人走,又够不着站在两个男人身后的她,他暗骂一句:“妈的!”带头男人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身边的一个男生,手腕一转,使了力,“喀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清脆落地,紧跟着就是男生的哀嚎。“走什么走!给我拦住她!”身后的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场面在一瞬间,变得混乱无比。耳边都是嘈杂的叫骂声和肢体碰撞声,还和着桌椅摩擦的尖锐,刹那间,许雾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混乱可能就持续了几分钟,许雾被两位家长护在身后,在混乱中被拉扯着,等听到尖锐的警笛声和“不许动”时,混乱已经结束。她也回过神来。彼时的她不知怎么就被挤在台球桌的边缘倚着,后腰隔得生疼,小臂上也被划出血痕,在隐隐作痛。玻璃门大开着,她的学生们四散坐在地上,那两位家长弯腰喘着气,引起混乱的那个男人连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此时正被穿着制服的警察压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叫唤着。原先其他麻将桌和台球桌上的人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