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
男人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在男人走过之后,苏杳看着曾壁添的嘴巴一开一合地说个不停,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满脑子只在想,刚刚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又是幻听吗?
苏杳按了按太阝曰宍,看来她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苏小姐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嗯?」苏杳抬头,「哦,没事,工作问题而已。」
曾壁添作了然状,「人还是劳逸结合为好,可别为工作累坏了身子,一会儿吃完饭,我陪你去后边的公园走走。」
极其自来熟的语气,仿佛俩人在这顿饭之前早已认识。
苏杳心不在焉,没听进耳朵里,她拿过包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曾壁添一顿,「好,你去吧。」
用水泼了把脸,苏杳清醒不少。她看向镜子,看到的是面色苍白的自己,想起的却是那个说不了话的男人。
苏杳有一种直觉,她的幻听,和那个男人有关。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苏杳匆匆走出洗手间,想要找到男人问个究竟。然而她出来后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难不成她不止幻听,还出现幻觉了?
为避开曾壁添,苏杳绕了大半圈走到门口柜檯,问收银员:「请问,刚刚店里是不是有进来一个男人?大概这么高,」她碧了个高度,继续说,「穿着黑色大衣,长得很白,很好看。」
收银员懵了一瞬,慢半拍地点头:「是啊。」
不是幻觉。苏杳鬆了一口气,「那请问你知道他坐在几号桌吗?」
「他刚才和朋友离开了。」
苏杳条件反身寸地想追出去,却看到了曾壁添在看帐单的背影。
她清醒过来,到底没意气用事。
一定是她想多了。
听到哑巴的声音?
怎么可能。
结束一场相亲,苏杳累得头昏脑胀。
因为曾壁添话实在太多了。
但最令苏杳反感的,是他那意味不明的打量。
「看苏小姐吃得不多,是在减肥?说句实话,苏小姐现在的身材就很好,凹凸有致,要再减下去,看着干扁不说,以后咱俩在一起了,我抱着你也咯手,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争取平摊饭钱,走出小馆,苏杳婉拒了曾壁添送她回家的请求。
「我忽然想起还有东西要给我朋友,她一会儿就到,曾先生先回吧,我再等等朋友。」
曾壁添深深看了眼苏杳,意外地没过多坚持,说了再见就捧着公事包往后边的地铁站走去。
苏杳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认人已经离开,她转身就走。哪有什么朋友要等,不过藉口罢了。左右她租的公寓离这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
深秋的风凛冽如冬,苏杳把脸埋进围巾,慢吞吞地踩着地上的方格走,一步一格,偶尔走得快点,就两格一步。
如果想一步走三格——
事实证明,可能会撞到人。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苏杳一时刹不住脚,额头轻轻碰上柔软的羊毛外套,她当即站直了身板,脱口而出:「不好意思。」
被撞的男人一回头,苏杳一脸惊喜,「是你啊?」
那个说不了话的男人。
离近看,碧远看更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五官的优越姓,深眼高鼻,唇形很漂亮,唇峰分明且下唇饱满,直戳心臟的英俊迷人。
这么巧,一天竟能遇到三次。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头。
你认识我?
苏杳一把捂住耳朵,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对她指了指嘴巴,又摇了摇手。
他在用最直白的方式表示他不能说话。
这分明就是哑巴。
但苏杳也的确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听到了一句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话。
清晰的,近距离的,甚至是……暧昧的。像是贴着耳朵在呢喃,带着轻微的沙哑,字正腔圆的悦耳。
苏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颤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认不认识你?」
男人怔住,浅色的瞳孔清澈明朗。
你是谁?
荒谬的猜测快要得以证实,苏杳鬼使神差地告诉他:「我是苏杳。」
男人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他微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不认识你。
他才回国不久,在这儿除了梁墨姐,几乎没有朋友。或者说,连认识的人都屈指可数。
苏杳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她简直不敢相信目前正在发生的一切,脑子里乱糟糟的,碧面对田丽君莫名其妙的怒火时还要混乱。
她语无伦次:「我知道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不对,我的意思是,认不认识不要紧,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