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定让夜秦加倍奉还!
正这么想,楼下却传来乱哄哄一片,这整座客栈都被他们包下来了,吵得当然也是自己人。随从面露不悦,打算下去训斥几句,站柜的老夫老妻已慌慌张张跑上来。
「客倌不好了!」他们连扶着腰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便道:「外头,外头有官兵来了!」
随从大惊,听着底下錚鐺阵阵,确实是刀器相撞的声音。
官兵来了!他们曝露了吗,为什么外边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他转身就要去通知忽札尔,脚却只迈出一步便停下。
不对。
他刚刚才从忽札尔的房间退出来,要是官兵来了,从窗户远远就能看到,底下的同伴察觉也会通知……他转头看那对老夫妻。
官兵来了,他们跑上来跟他说做什么?
几乎是一眨眼,那个做事总慢吞吞背脊总佝僂的老头已欺身眼前,身手竟如此矫捷,他袖口窜出一道银光,随从只觉脖子一凉,直至倒下前,双目还震惊瞪着。
老头淡然收回匕首,那平常瞇起的眼睛此时看来阴阴森冷,他将尸首往旁踢开,一旁妻子转身确认楼下的情况。
「下面的夷人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声音竟是年轻无比。
老头嗯了声,又举手解决几个漏网之鱼,此时一群人登登登从楼下跑上来,一样都是寻常百姓的装扮,手里却提着大刀长剑,越过他们,分头继续收拾二楼。
妻子指着面前那特别宽大雅緻的门道:「其馀的夷人便交给弟兄们,我们先守着这不让人逃,等殿下来。」这声殿下,当然非比那扇门后的殿下。
房内的忽札尔早听到动静。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却没人回应他。
他忍不住往窗外望了一眼,还是那明媚的太阳,错落的建筑,绵延的街道,依稀可见上头人来人往的身影,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他心里却涌出一股诡异的感觉,就像他发了话,外头却突然没有人声。
忽札尔二话不说往门口走去,才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短促急响,打破所有寧静。
他猛地回头。
窗外一束白烟衝至上空,到顶端轰然炸开,炫目的火花转瞬成了黑烟消逝。
是烟硝!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了。
他们暴露了!
快逃。
忽札尔飞快衝向门,一拉开,两把利刃赫然横阻在眼前,长剑晃目,都不是他的人。客栈内的打杀声也清晰可闻。
忽札尔心里一喀噔。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后头传来了声音,忽札尔转过身,一个男子从窗户跃进来,嘴角带笑。他见过他,那是祈王身边的亲信,驍勇善战,武功高强。
本来有望能杀出一条血路,此时再加上他,便棘手了。
「你们!」忽札尔简直不敢相信,烟硝刚鸣,窗景地平线尽头黑压压的军队明明还在前进,怎么转眼他们人就出现在这里了,连他在哪间房都瞭若指掌,好似早早就在守株待兔一般。
「要不殿下先看清楚门外的人是谁?」亲信挑眉道。
忽札尔看过去,脸色顿时大变,在门口架起刀的两人正是客栈的老夫妻,而他们身后还站着一群人,全是居住附近的熟面孔,他偶尔从窗外都能看见那些人上街买菜或是泡茶间聊的身影,只是现在却是清一色面无表情。
难道打从他来到这里就暴露了!?
「你以为能进永安城是你们的本事吗?」亲信步步走进他,「那是祈王让你进的。」
「能住进这间客栈,也是祈王让你住的。」
能活到这么久,也是祈王让你活的。不过这句亲信没说出来。
「所以你不是暴露了,只是一直都在祈王的掌握之中罢了。」他说道。
外头喧闹震耳欲聋,有人在高喊祈王,有人在惊喊他的名字,呼声此起彼落,和着亲信那番言语,忽札尔只觉被震得有些恍惚。军队此时已兵临在下,将客栈围得密不透风,好奇的民眾在最外层探头探脑,只见一抹炽红的身影骑着马徐行走到最前头,霎时吸引全部人的目光。
「祈王!祈王!」
这狂热几乎可以掀起一座城。
祈王,那个自从他出现便逆转一切的男人。
忽札尔面孔因愤恨变得狰狞起来,既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怎么不让面前这些暗探快快杀了自己?非得派兵入城,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怎么,是要让百姓见证祈王多威风凛凛地处决夷族太子吗?连祈王都要争这些虚名!
许是意识到自己已然插翅难逃,忽札尔将所有怨气不甘化作一声浓浓的不屑。
亲信哦一声,「那还真的是要做给民眾看的。」他道:「不然说不通。」
说不通?呵,有什么好说不通的。忽扎尔嗤了声看着外头祈王已翻身下马,那样英气焕发的样子,令他神情一点点转为悲凉。
如果没有这个人,夜秦早就是他们夷族的